切记,正人先正己,正如《三略》曰:‘以身先人’,是也。
其四为师多务威则卒诎,少威则卒不胜。在下不敢苟同那十七条五十四斩,不可动辄得咎。要赏有轻重大小,罚有三六九等,量刑处罚,当罚则罚,不当罚则不罚,乃为将之道。兵法云:‘执戮禁顾,譟以先之。若畏太甚,则勿戮杀。示以颜色,告之以所生,循省其职。大捷不赏,上下皆不伐善;大败不诛,上下皆以不善在己,上苟以不善在己,必悔其过;下苟以不善在己,必远其罪。’乃实例也。
其五即以首级记功一事,吾欲废之。杀敌者取首级,自古有之。然战机稍瞬即逝,若竭力杀敌,便可多杀,取敌首级乃空耗良机。若设专取首级士卒,亦是徒费战力。可更为以伍、卒、队为计功根本,先记战果,后记战功,自不会乱,亦绝杀良冒功之事。”
众校尉听罢,皆默然,便有暗自检点过往谬误之人,面露愧色。
赵武见诸校尉俱默不作声,知皆听在心里,便不再谈这军规之事。招呼众人吃喝。
众校尉哪里有心吃喝?草草吃些酒食,便静待小将军离席。
赵武见状,只好道:“诸位吃完,便可离去。不过,虎威军南至蒲解,北至西京,五袭金兵,夺战马,取砲手军,金兵岂能善罢甘休?要防金兵日后报复,唯有练成精兵一策。故劳烦诸位校尉借此良机,加紧练军。”
众校尉听小将军许行,皆抱拳施礼,离席而去。
赵武自是闲不住,午后独自来到砲手军营寨,与汤雷、耶律齐观匠人检修砲身。
赵武问道:“这七梢砲可击几许远近?”
汤雷答道:“上等远至一百一二十步,中等一百步上下,下等九十步。”
赵武意欲细知其详,便问:“可要几人拽发?”
“二百五十人拽放,二人定放,司随砲动用三四十人,一砲长,计三百人。”汤雷信口说道。
“这远近如何可收发自如?”赵武意在考究汤雷,一样样的细究。
汤雷见小将军有意较其功底,便笑道:“砲手军的功夫皆在这远近的收发之事上,力大则远,力小则近。此事道是容易,这二百五十拽手,同时发力,力道皆同却是难之又难。非二三年同时苦练,以期默契,难收奇效。”
“哦?若是士卒中途亡殁,岂不前功尽弃?”赵武疑问道。
汤雷亦是摇摇头,苦笑道:“难么!这便是无计可施之难。砲手军皆用增减拽手之法。太远则减拽砲人,太近则添拽砲人,全凭砲长调用。”
“这百十余步的远近,如何防得敌之袭击?便是弓弩亦是皆可覆之。”赵武不解的问。
汤雷道:“故而才有那司随砲动用的三四十人,专司防火、防箭之事。”
赵武摇头,望那高大的七梢砲,说:“这七梢砲岂不是要偌大个空地,才可架设?单是容纳这三百余士卒,便须不小地脚。”
“谁说不是呢!”对此,汤雷亦有同感。
“这砲手军颇耗军力,不如改改,省些士卒,也好在山顶崖壁之上架设,用于守护军寨。赵武不才,便欲班门弄斧,还望二位不要见笑。”赵武拉开架势,便要显露身手,将自己所知的伎俩用上一用,以期增加这七梢砲的威力。
当下,赵武便吩咐匠人打造木箱,填满条石,将拽绳拆下,更换粗麻绳,禁住木箱,木箱下铺沙盘,在砲架会桄下加设绞盘,三名士卒便将木箱绞起,用销簧锁住,待砲长令下,砲人拔出销簧,但见木箱跌落沙盘,砲石腾空而起,飞落百步开外。
众人大惊,这二百五十士卒的力气,便由这木箱连条石取代,砲石却是威力不减,这小将军真乃神人也!
赵武见此方可用,亦是大喜。便与汤雷、耶律齐检视绞盘、粗麻绳、木箱,却见绞盘松动,四丈长的粗麻绳亦有断裂的痕迹,木箱碎裂,条石折断。
汤雷道:“此法甚妙,可小将军如何掌这砲石的远近?”
“这个不难,可在扇桄处加若干隔档,由士卒在上掌控抽拿、摆放,便可。”赵武说,“只是这麻绳却要粗些,结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