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州乃防御郡,治在正平,周围九里许,丈五尺的高墙,掘壕垒石引汾水以为护城之河,池深丈许阔三丈余。城里四坊四关本有户千二百十八,州民四千余众。去岁金兵来袭,民众南奔者众,现今仅存半数之丁口。算上聚在城里的绛州厢军近三千人马,城厢居民迁入城里千余人,流民些许,复又有兵民六千余人。”
绛州城里,马元晨坐在隆盛久货栈的里院的屋里,听这货栈的伙计穆坔讲这正平县的风土人情,自去年闰十一月底来这城里,货栈自有将仕打理,还有账房掌管银钱,穆坔推开货栈之事,便把这绛州的一切了记于胸。便是那治下七县的些许趣闻,也打探许多。
“若说这绛州为何坚守三个月之久,在下以为便是这城里积粮颇多,百姓不曾慌乱所致。这绛州与正平的积粮总在十万石上下,供六千人丁就食,可保年半无虞。再挺个一年半载,亦是可行。”穆坔给马元晨斟上茶水,接着说道,“这还未算市肆里的米粮栈铺的存粮,少说也有几万石。”
“这么多的米粮皆在城里贮存?哪里会有偌大的地界存放?”马元晨吃惊的问道。
“这绛州的钤辖早在去岁秋粮下来,料金兵取了太原必会南下,便力主把州衙的仓储搬进城里,州县衙门里皆是堆放的米粮。”穆坔解释道。
“这钤辖倒是有先见之明。此人还在城里主事吗?”马元晨不由得敬佩起这知州来。
“钤辖赵子清尚在,欲与绛州同生死。”
“是这绛州的知州吗?”
“是,权知绛州军州事赵子清。”穆坔道。
“厢军士卒守家卫土可是愿意,故土难离嘛。”马元晨叹道。
“谁说不是呢!在下联络些个厢军里的忠勇之士,却皆不愿离家远去。倒是些个流民丁壮有些见识,知孤城难守,愿意去军寨投军,皆被在下留在货栈里做活。有的也明里去了城墙守城,暗里打探城里守兵的动静。”
“可有多少人?”马元晨听罢眼睛发亮,忙问道。
“人倒是不多,多了恐官府生疑,留在货栈有二十几人,皆丁壮,会些刀枪棍棒,好在赵子清凡城里男丁皆与了兵器,便于上城墙守御,平日里使弓手教习武艺,倒成全了在下。”穆坔颇为庆幸,若不是州衙的这道告示,货栈里的丁壮如何练得武艺?
“这不,在下也得了腰刀、弓箭。”穆坔指着立在墙角的兵器说道,“散在守城厢军里的也有十几个,倒是不断联络。几个谍者尚可掌控有十几个人,专事打探市井闹市的百姓闲言碎语,熟知城里动向。”
“州县衙门里可布下眼线?”
“有!有几人进了衙门充做衙役,却是辛苦的很。”
“衙役么!难免辛苦。”马元晨叹道,“这人不愿远去,粮草富裕,兵器充足,又有赵子清赴死的勇气,难怪绛州固若金汤。却是为何不愿与虎威军联手抗金?”
“这个,在下不知,也未曾试探过赵子清的口风。”穆坔摇头,复又揣测道:“也许是自恃兵精粮足吧?”
“这赵子清可懂兵事?”马元晨疑虑的问。
“该是懂些吧!不然如何守了这许久?”
“许是地利使然,金兵急着趋往东京,只把挡道的城池陷落,绛州虽为州城,驻兵不多,不足惧也!”马元晨知河东大势,推算道。“若是金兵定下占了河东,这区区千余守兵,哪里是金兵的对手?”小将军为何不愿占了城池?还不是城池难守,若如太原一般,却如何是好?
穆坔听罢,低头不语,良久才问道:“总管却要在下如何做?”
“在下欲见见这赵子清,可有便当的人引见?”
“隆盛久货栈的字号,在绛州可是响当当的。城里商户逃亡殆尽,百姓日常所需无着,多亏隆盛久几月里往来贩运货物,方才熄了百姓的怨气。城里大宗的木料、碳石,便是州县衙门的盐醋酱菜也是货栈供给。若是老将仕前去求见,赵知州理应赏脸见见。”
“好!便请伙计投递名帖,说隆盛久货栈的将仕求见赵知州,有要事相商。”马元晨大喜,便使人请来老将仕,叙说了原委。老将仕当然没有二话,当即取了名帖,着伙计去那州衙投递拜帖。
不出一个时辰,州衙里便回了音信,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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