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然图画,实为钟灵孕秀之所的分云岭中,好不自在。
完颜活女自再复蒲解后,便忙着剿杀河中府义军。分云岭就在盐池南面,屡遭金兵攻打,却是久而未下。久而久之,义军不得出山,粮草亦是所剩无几。虎威军在蜈蚣岭大破金兵,活女闭城不出,围攻分云岭的降金汉兵也退回解州。邵兴借机下山四下里寻粮,网罗喽啰,降了平陆去蒲州的俘兵三千,惹恼了完颜活女。完颜活女趁邵兴离营,偷袭了营寨。邵兴无奈,聚众往北退来。几次安了山寨歇息,皆被完颜活女追来陷破。邵兴率义军残兵近日逃到了稷王山,寻了险要之地固守,金人骑兵失了地利,却是久攻不下,遂堵住出山的去路。
赵武听罢,与杨吾相视一笑,喝道:“好哇!这河东义军蜂起,却叫金人好看!”
“这邵兴为何不来乡宁,却在稷王山下寨?”杨吾有些疑惑,“难道不曾听说虎威军的威名?”
赵武摆手道:“不论是否投虎威军,俱是宋人,占了稷王山,便护住乡宁南路,却是好事。亦去与其联络,结成盟约,互为援应。”
杨吾掂量良久,缓缓道:“若是能收在虎威军下,是为上上之策。就看小将军可否舍得下大本钱,邀买人心了!”
“老总管此话怎讲?”赵武看着杨吾,“赵武洗耳恭听。”
“邵兴被围,山中必是缺粮,军寨自北面上山,赠与粮草,定叫义军上下感恩戴德。再应其所请,破了攻山金兵,解其围,何愁义军不附?”杨吾欲予之以粮,收买人心,徐而图之,“即便是不来依附,亦是会与我联盟,合力抗金。强似这河东诸路义军、城池,各自为战,互不往来的散局。”
“老总管所言极是!却不知当与之多少粮草,方可打动其心?”赵武多少有些心疼,颇舍不得的问道。
“先少些,去稷王山皆山路,皆凭士卒肩扛,多了靡费士卒,若被金人袭了,反而不美。”杨吾见赵武心疼,便笑着支应道。
“好!此事便着老总管权掌,待结了盟约,赵武亲带虎骑邀击活女。这南路的事务,还需邹霆掌管,相互熟稔些,也好日后联军抗金。”赵武暗道,这邵兴人称邵大伯,许有一把年纪,我这小小年纪,却不让人信服,还是老总管出头好些。
“老身这便起身前去青石峡,着邹霆去勾兑此事。”
“好!老总管多保重,路上多加小心!赵武明日便起身带虎骑在文峪静候佳音。”
邹霆拿了赵武手书,仅带一队士卒,护着驮队士卒前往稷王山。百十斤的粮包压在肩上,累得驮兵气喘吁吁。邹霆见状,便知那金兵为何不来这后山堵截义兵,却是无路可走,上下皆是不易。好在本队皆是虎山营士卒,行走山路自是得法,时不时的把那米粮包扛在肩上,让驮兵稍作喘息。
近得山寨北门,离得老远,邹霆瓮声大叫寨门,道是虎威军前来投递拜帖,赠予米粮。邵兴得报,亲来寨门查看,确信不是金兵,忙叫喽啰瞭望四方,防金兵借机来袭,吩咐打开寨门,放虎威军士卒进寨。
拜读了赵武亲笔信,邵兴大喜,忙叫喽啰收了米粮,七八十石的米粮,足够稷王山寨支度二月有余。一路上被金兵赶得慌张,所带米粮不多,今日便只食了一餐,明日便要断炊。喽啰们见山寨断粮,已有怨声道出,大小头领竭力安抚,却亦是心慌。邵兴正愁米粮之事,却得虎威军周济,宛如雪中送炭一般。忙叫喽啰造饭,饱餐一顿。旋即对邹霆抱拳施礼道:虎威军与我等米粮,便是我等的恩人,在下谢过虎威军的大恩大德。邵某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日若用得着邵兴,定当鼎力相助。”
邹霆笑道:“邵大伯乃河东好汉,虎威军仰慕已久,区区些许米粮算得了什么?便是两家联手杀败这围山的金兵,亦是不在话下,却不知邵大伯意下如何?”
“虎威军愿助邵某破敌,在下自然喜欢,两家结盟之事,亦是好事一桩。只是金兵临寨,不容邵某亲去乡宁,却不敢奢望虎威军掌事之人涉险,不若好汉与我歃血盟誓,权作盟约,待破了金兵,再去往虎威军拜谢赵将军。”邵兴急于破敌,当在意料之中,临行前老总管也叮嘱过邹霆,便宜行事。当即这二人便在聚义厅歃血为盟,立了誓约,约好明日夜里,虎威军在山下来袭金兵,邵兴带人马杀出,合力破了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