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整饬完毕,陈梁估摸时辰已到,便叫邹霆带一队船只去太阳渡,准备拦截自太阳渡而出的西军船只。祁惟引一队船只去万锦滩戒备,虚张声势,恫吓陕州城里西军,不叫其出城来援。自己却带步营驾小船护住一艘艘的大船船队,直驶茅津渡。
城里四处火起,太阳渡火烧辎重、粮草,叫王方大怒,便叫兵士在城里连番的搜查,捕捉嫌犯。放火的人没寻见一个,却得了一个藏匿在家中的祝熊手下兵士。统制官王方叫人逼问,方才得知硖石关的兵士逃散,统领祝熊被虎威军掳走一事。王方断定,虎威军意在茅津渡,却叫人在城里与太阳渡放火,以蒙蔽守军。当下叫兵士沿街巡弋,小心防范城里再次起火。聚集甲丁,手提灭火器具,一旦火起,即刻浇灭,不叫火势蔓延,酿成大火。更不叫火势燃起,叫城外之人瞧见。吩咐四门紧闭,不许任何人等进出。
“茅津渡!虎威军不叫西军过河,我等便不叫虎威军过境。”王方叫道,吩咐手下留守城池,便亲带千余兵士出城,去往茅津渡查看究竟。恰巧迎面遇见梁竡手下兵士,把梁竡密信交与王方。王方借着火把的光亮阅罢来信,方知祝熊去了茅津渡,已赚了营寨,大队人马正在营寨里歇息。“祝熊误我西军!”王方大叫,连忙引军杀奔茅津渡。疾行了十余里地,叫王方气喘吁吁,却叫怒火烧晕的脑壳清醒许多。“看样子,虎威军在茅津渡是等候对岸来船渡河。”王方对身边的一员统领说道。那统领点头附和着,“瞧这架势,虎威军只为渡河,倒无意袭破陕州,占据城池的意思。”“哼!只为渡河也不行,不交割了平陆,便不叫其过境!”王方恼怒的大叫,“赶快使人去太阳渡,叫兵士驾船去河道里拦截过往船只,断其归路。再晓谕就近关卡的统领起兵来援,截住茅津渡里的虎威军。诸位引军伏在渡口附近,待虎威军半渡而击之。”
舒展引军埋伏在去渡口的半路上,真真的瞧见西军的一举一动。河面上的船队已经靠岸,东京来的匠户人口已经开始登船。然见西军发起袭击,便是梁竡的营寨里也毫无动静。“哼!半渡而击,倒是甚合兵法。在下却先敌而动,叫尔等不敢造次。”舒展冷笑道。当下率本哨人马尽起,点亮灯球火把,把渡口外的山地照的雪亮。
王方见状大惊,这虎威军何时在渡口外留下一哨伏兵,却是未曾发现。祝熊带兵阻隔在码头与西侧的副寨之间,叫梁竡的西军不得靠近。王方见计策败露,心里发慌,忙引军向梁竡营寨靠拢,以期不叫虎威军各个击破。
舒展也不拦截,便赶着王方的兵士,不叫其靠近渡口便是。两下里的人马大致相当,若是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只是王方叫舒展的伏兵惊着了,不知虎威军是否还有埋伏,心里忐忑着不敢强打硬杀。舒展却是只为护住大队渡河,无意拿西军试刀,见西军往营寨退却,也不愿发狠厮杀。两下里就这么对峙着,却叫匠人百姓与驮队尽数登了船,先行离了码头。
陈梁在船上瞧得仔细,唯恐西军把持不住,抢先袭击,叫两家士卒有了伤亡,那时再约束士卒却是难了。当下便叫身边士卒登高大叫:“西军弟兄们,叫王统制出来说话!”
王方闻听虎威军船只上有人喊话,便高声应道:“在下王方,不知虎威军何人在此领兵,为何要袭我渡口?”
陈梁大叫道:“在下虎威军蒲解军司的陈梁,今夜来此间接士卒渡河,不期与王统制在此地相见,幸会幸会!”
“渡河?”王方叫道,“虎威军占据平陆,不叫西军接防,却来此间过河。还掳我兵将,叫王某如何向范相公复命?”
“王将军!两军的驻防以河为界,虎威军早已行文递与范相公,却至今未作答复。此番为何又有索要平陆一说?”
王方辩称:“本官驻守陕州,自当守护陕州阖境。那平陆乃陕州属地,为何索要不得?”
陈梁大笑:“王将军此言差矣!金人袭宋,占据河东已久。虎威军在此拼死厮杀,自金人手里夺回平陆,死伤无数。士卒的抚恤无人过问,却有人来索土地,这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王方叫道:“那是两家主帅的事,与王某何干?”
陈梁见王方狡辩,也不气恼,只是推脱着说:“既是与王统制无关,今夜便叫虎威军渡河。交割平陆之事,待rì后两家主帅商议定下再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