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调拨,哪个也不是在下的,如何会心疼?若是以西军为念,出多少皆是在剜自己身上的肉,却是心疼的紧。”王伟长叹一声,“唉!便依兄台,再多加些,报与经略相公首肯再去与虎威军商议。”
“那大可不必,便与虎威军商议后再报经略相公不迟。”王方劝道,“莫叫范经略相公犯难。”
二人商议的结果,叫陈梁不得不应了下来,连忙报与军寨,叫赵武知晓。
“五十万石米粮,十万贯铜钱,军服二万套。”赵武吃惊的叫道,“西军可是下了血本,独独为了一个小小的芮城?”
杨吾手捻胡须,思虑片刻,缓缓的说道:“看来那范致虚意在蒲解,而非芮城。”
赵武一怔,连忙问道:“何以见得?”
“五十万石米粮,快够虎威军半年的口粮了。那西军可有十万之众?拿出这五十万石米粮,只怕是西军的军粮也要所剩无几了!若不是另有所图,如何敢掷下这么重的筹码?”杨吾揣测道。
“看来芮城对西军是紧要的很那!”赵武在屋里来回的踱着,百思不得其解,便问老总管:“难道范致虚还要以平陆、芮城为依托,来攻蒲解二州?”
“那倒不会!范致虚有勇无谋,不知兵事,却深谙官场秘笈。其勇,倒不足于来打虎威军。只怕是要得了蒲解,厚其与新君讨要封赏的筹码罢了!”杨吾不屑的说道。
赵武摇头笑道:“得了芮城,西军再也拿不出钱粮来,却如何赎回蒲解二州?”
“得了平陆、芮城,西军进出蒲解却是方便了许多。范致虚不敢来袭蒲解,那朝廷的将帅们若是有胆大妄为的,保不准会动来抢占蒲解的心思。那时范致虚便可大张其口,向朝廷索要粮饷,这区区五七十万粮饷不就滚滚而来了?或是说动朝廷出钱粮来交换蒲解二州,也可视为奇功一件。便是新君惧怕金人,叫西军退守河南,范致虚也可以粮饷不足为由,拖延数月,讨要粮草、饷银,然至于亏空。那时,范致虚便可以守土有方,向新君邀功请赏了!”
老总管杨吾揣度范致虚的种种算计,一一道来,叫赵武大开眼界,不禁赞道:“老总管可做得朝廷的宰执了!那朝廷里就没人识得范致虚的算盘?”
“哼!识得又怎样?那些官老爷们,那个不是如此?哪里顾得上范致虚的小九九!”杨吾忿忿不平的说道。待气血稍平,复又说道:“然是没人能止得住范致虚。”
“是哪个?”赵武笑着问道,两眼怪怪的瞧着杨吾。
“是哪个?”杨吾唬着脸,不悦的说道:“小将军却是不知?”
“赵武年少,官场上的事还不大清楚。”赵武低眉顺耳,乖巧的说道。
“小将军又叫老身卖弄吗?”杨吾故作怒状,不快的问道。
“老总管休要动怒,赵某不过是想瞧瞧在下与老总管的推断是否相合。”赵武见老总管不快,便不再嬉笑,正sè道:“是叫在下带虎威军投奔新君吗?”
“若是当真有新君这么一说,便是多一条可选的出路罢了。虎威军人皆巴望着自立,哪里会劝小将军去投新君?那新君还是听小将军说的,却皆不知其所在何方。”杨吾冷笑一声,“仅就制服范致虚一事而言,却是一个良策。”
“再看看吧!”赵武叹道:“若是新君有意与金人一决雌雄,便是投了他,也是好事。若是与金人以大河为界,叫在下弃了慈州,退到河南,却似断了虎威军的根基,赵某实难从命!”
“就是!虎威军上下可皆看着小将军呢!切莫寒了众人的心。”老总管语重心长的说道,好似瞧见过那一幕的发生,生怕故伎重演一般,神情大变。
赵武瞧在眼里,不动声sè的答道:“老总管但请放心,赵武既是竖起虎威军大旗,就不会叫其倒下。除非身死,而无力为之!”
“休要胡言!便是老身去死,也不叫小将军犯险!”老总管急急的喝止赵武,抢着说:“切莫说些不吉之言,叫人心乱。”
“不说这些了!”赵武敲着脑壳,回到眼前的事来,“便应允下来,把芮城交割与西军。此番却要多留些人手,叫西军好生经营芮城,莫像平陆一般,把县吏尽数带走。若是误了农耕,于百姓不利,有违虎威军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