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苦笑道:“西军?rì后能否存在还是未定之数,指望其来援,要等那范致虚离了帅臣之位方有可能。”
“那小将军却是指望何人来援虎威军?”陈梁百思不得其解,颇为疑虑的问道。
“宗泽!延康殿学士知开封府兼东京留守宗泽。”赵武抬眼望那南方,似乎可望见东京一般,满眼的期待。
“宗泽留守东京汴梁,对虎威军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杨吾眯眼捋须,缓缓说道,“放眼建炎皇帝身边,可当此大任者也是寥寥无几。听说那杜充却是知大名府兼běijīng留守?那大名府岂不危矣?”
“是啊!新君身边猛将不多,能攻善守的帅臣廖若星辰,又不肯不拘一格降人才,时年却是与金人无法争锋。”赵武摇头叹道。将从中御,文人为帅,消极防御,是为赵宋朝廷的致命伤。这赵构若是不思悔改,依旧抱残守缺,这半壁江山能不能保得住还在两可之间,就别说是那大名府了!“庙堂之上怎么就无人提及河东一路?为何不来个权知平阳府、河中府的,也叫赵某歇息歇息。”
“小将军是在说笑吧?”杨吾眯眼笑道,“虎威军占据河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里还敢遣来个权知府事?此事说来也怪?不遣人来,也该对小将军委以重任那?封个军镇,或是河东经略安抚使,再弄个什么阁的学士,给个正三品的官品,也叫虎威军上下解解心宽。可这已是六月中了,却是对我等不闻不问!虎威军上表劝进的事做也做了,为何不理不睬?”
赵武摇头苦笑,“新君不喜武将,也不喜与金人开战,更不喜虎威军独往独来,如何会理睬?”新君赵构的为人赵武自然是知道的。一味的妥协、怯战,为与金人议和不惜杀了岳飞,畏惧金人如同见了豺狼虎豹。中兴四将无一不被虢夺兵权,信jiān臣,卸磨杀驴的那副嘴脸,便是赵武对这个新君的全部印象。
“幸亏虎威军为的是河东百姓!若是一心报效赵官家,岂不是成了热脸贴了冷屁股?”马元晨忿忿不平的叫道。
“新君是指不上喽!谁知那宗泽会如何对待虎威军?”老总管眯眼叹道。“留守东京汴梁,离这河东可是路途遥远哪!”
“远是远了些。若是宗泽在东京能坚守住,河北不论是马扩还是杜充能站稳脚跟,便与虎威军形成三足鼎立的倚角之势。那金人该如何应对?”赵武手指舆图,指点着东京、河北、河东三地,“若是三家能互通音信,遥相呼应,相互驰援。那金人岂不是将分兵乏术,南进不得?”
“若是能如小将军所言,那当然是好。只是何人可驾驭这三处兵马?这三家又如何肯听他人调遣?便是约好进退行止,那杜充又如何叫人放心得下?”老总管十分担心,“虎威军的这点家底可来之不易啊!比不得旁人,家大业大的,毫不吝惜。”
杨吾所言在理,不论是东京的宗泽还是河北的杜充,为官一任,为皇上效忠,不会顾及手里的兵将的折损,粮草辎重的消耗,按需自朝廷索来便是。可虎威军至今不被当今圣上所承认,莫说是兵源,便是粮草也无处去讨。如何敢破釜沉舟,与金人一决生死?打得好了,可断金人一臂而已,自己会是什么样?可想而知。若是打得不好,岂不是全军覆灭?只闹个青史留名,叫后人赞叹?这哪里是赵武想要的结果?赵武可不想这幂率的做这样的英雄,若是这样,岂不是白白的在这世上走这一遭?还枉自搭上许多xìng命,虎威军十万士卒的xìng命可是比什么都金贵啊!
“老总管所言极是。赵某自然不会拿虎威军的家当与金人拼命,但凡行事也会顾及士卒们的xìng命。”赵武瞧着屋里的几人,一个个的生怕自己拿虎威军做赌注,去为新君效命,不禁笑了起来。“怎么?一个个的,现在便顾及虎威军自家的得失,不管整个中原危局了?河北、东京若是不保,那金人便会倾其所有来对付虎威军的。那时,虎威军岂能独活?”
话虽是这般说,赵武也十分清楚,若是杜充不战而逃,便是虎威军与东京汴梁苦苦撑住,又能捱到几时?他人之事又岂是虎威军能左右得了的?“唉!”赵武长叹一声,还是想想虎威军该如何自处危局吧!“河北且不去管它,不管马扩、杜充何人可撑起河北局势,有一人便是好的。没有,虎威军也无可奈何。东京汴梁一定要使人前去联络,把虎威军的详情说与宗泽知晓,也好叫其有个底数。倘若金人来袭,东京汴梁能遣兵将来援最好;不能来援,便只在黄河沿岸进袭金兵,叫金人不得倾其所有来攻河东,也可减轻虎威军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