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社、止兵息民。而金人不道,攻破都城,易姓改号,劫銮舆以北迁,则河北、河东之地又何割哉?已命遣帅以为应援,应两路州县守臣及忠义之士,如能竭力捍御、保有一方,及纠集师徒、力战破贼者,至建炎二年,当议畴其勋庸,授以节钺,其余官吏、军兵,第加优赏。应税赋财货,悉许移用,官吏、将佐,悉许别置。朝廷更行量力应副,为国藩屏,以昭茂功,庶几中原弭宁,生灵休息,夷狄悔祸,二圣有可还之期,则予一人,膺受多福,尔亦有无穷之闻,不其韪欤!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建炎元年六月十四rì。”
“讯报上还说,是rì,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河北西路、河东路守臣各转两官,有职名者进职,余具职位、姓名以闻。明细却是不详。”
“还有两道诏书,一道是‘自今有能收复两路已陷州郡,及救解危急、保全一方功效显著者,除本处节度、观察、团练、防御使,依方镇法。’另一道是‘两路军民,自今不得撰造事端,以疑虑擅杀官吏等。’”
“还晓谕天下四事。一是乃命使臣赉夏药,遍赐两河守臣、将佐。二是命榷货务印造见钱钞,遣使赉送两路州郡。三是命降见钱钞叁百万贯,付河北东路、陕西路漕司,广籴应副两路。四是命起京东路夏税绢于大名府椿管,川纲河东衣绢于永兴军椿管,以待两路支用。”马元晨一气读罢,不禁口干舌燥,连忙拿起茶盏,连饮数口。
“圣上眷顾两河百姓,在下千恩万谢。只是不知那三百万贯钱钞可分与虎威军几许?支给粮草多少?”赵武睁眼起身,冷笑着,“那使臣何时能来河东?叫赵某也见识见识。”
“若是指望这些,那虎威军岂不是要饿死了许多人?”老总管眯眼望着众人,“还是盘算盘算如何应对眼下的危局吧!若是过不了今年秋天,那圣对上的好意岂不是见不到了?”杨吾对圣旨里许诺来年议功加官,赏赐兵将大为不满,便挪揄道。
“我等何时巴望过朝廷的封赏?”陈梁摇头冷笑,“这蒲解军司也不是庙堂所立,各转两官?是依虎威军制还是依广锐军例?依虎威军制,在下可做什么职位?元帅?可那兵将何在?不如再拨些兵将来得实在些。若是依广锐军例,在下只是个大兵而已,能弄个队将当当?”
“想的挺美!汝却是未曾黵面的少年郎,恐怕连军籍也不曾有,还队将呢!赏汝一顿饱饭吃便是皇恩浩荡了!”马元晨大笑,挤兑着陈梁。
“呵呵,那老身这马夫便成了马官了!”杨吾也是大笑。
“哪里!若是论功行赏,老总管怎么还不弄个弼马温当当?”赵武嬉笑着,跟着起哄。
“弼马温?却是几品?”杨吾闻言,不解的问道。
“这个嘛!要问老天爷喽!”赵武笑着,这时还不知有《西游记》的故事,说了众人也是不知。代沟啊!这代沟也忒大了些。
“今rì的圣旨也忒多了些。若是真有使臣来宣,我等岂不是要跪拜多时?”陈梁算计有几道圣旨,“还好,只三道而已。”
“事关河东,再多些也好!但愿这圣上的恩典,能快些来到。”杨吾长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世故。这兵荒马乱的,圣意不达也是常有的事,做不得真的。倘若真能得些钱粮,那杨吾还不高兴的要命?
赵武收住笑,颇为担心的问道:“范致虚去了南京,西军便分崩离析了,有些事却是好做了。可如何不叫金人受益,却是该斟酌仔细了!”
“是啊!那平陆、芮城是不是该收回来了?京兆府换了唐重,又无兵权,倘若金兵去袭平陆、芮城,西军不肯力战,丢了两县,岂不是叫虎威军腹背受敌?”陈梁顾忌蒲解军司的安危,一直放心不下南线的防御,若是收回平陆芮城,沿河防御,与垣曲相连,形胜完整,战船往来自如,也可省些兵将,一旦战事开启,便无后顾之忧。现在这西军在身后,总是叫人放心不下。
“有理!蒲解军司若是将沿河防御整饬完备,那虎骑营便可腾出手脚,去驰援别处了!”杨吾接着陈梁的话说道,“只是这总得有个借口吧?凭白无故的讨要,那唐重也不会轻易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