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金兵尽数撂倒。跑在后面的金兵连忙勒住战马,却是哪里来的及?拌在尸首上的也扑倒在地,折了胳膊摔断了腿。金兵惊慌失措间便滞住了,中箭倒地的不在少数。虎威军冲到近前,枪挑刀劈,大开杀戒,把几rì里的怒气皆撒在金兵身上。躲过陷马坑的金兵,不足半数,驱马狂奔,逃出圈外,没命的逃回了太原。
没有全歼金兵,叫都尉盛麟颇为不悦,所得马匹区区几十匹更叫其平添烦恼,扫兴极了!遂吩咐士卒扫尽战场,驮着俘获的金兵伤卒回了大营。
哨校徐彦耕却是点头称是。没殁亡一个士卒,便杀了金兵百余人,所得马匹、甲衣虽说不多,却也是有所斩获。更主要的是叫金兵再也不敢孤军深入,冒险追逐。徐彦耕环视四位都尉,“rì后本军士卒也不许过界半步,以防金兵暗算。违令者斩!”教训了金兵,叫士卒们出了这口恶气,再严令士卒不许越界,皆叫士卒们心服口服。士卒们的怒气平息了,便是严守军令,也毫无怨言。
金兵那边也是自觉理亏,谁叫汝深入敌境四五里之深了?领兵的毛毛可被杖脊三十,血肉模糊,以儆效尤。
清源边界就此恢复了平静,两军斥候便是见到了,也不再接触,远远的监视着,不再放箭。这叫往来的行脚商人们大为高兴,没了厮杀,走在路上也不再心惊肉跳。
“好!往来商贾要在灵石与文水各缴纳一次过税,这里的商税却是得的多了些。”赵武笑道,乐的连茶盏里的浮茶也吹不散。
“小将军若是意yù多收,便在诸县各设关卡,便可再多收一道。”史顺附和着,想起在宋军时诸县皆设关卡,盘剥过往商贾的事来,不禁摇头苦笑。
“不可!”赵武摆手不许,“虎威军在慈州等地,不论地域大小,皆只收一次过税,商贾凭缴纳税单通行阖境,方才叫慈州商贾云集。若是贪图蝇头小利,那还不坏了虎威军的名声?”
“可金人却是重重设卡,层层剥皮,叫商贾苦不堪言。”
“这便是叫商贾有了权衡的尺子,宁愿在慈州行商的缘由。”赵武叹道,“若是皆与金人一般,商贾便不会舍近求远,跑到慈州去交割。过税便会短上一大截子,叫虎威军入不敷出。”
“就是,就是。商贾们皆夸赞虎威军公道哩!”汤雷在一旁插言道:“便是军中急需物什,商贾们也愿意代劳,代为采办,省却了驮队的往来运送。”汤雷说的是泽州的硝石,自金人复至,砲手军再也没去泽州采掘,全靠商贾往来,暗中偷运。泽州西临绛州,北接平阳府,接壤地域宽广,虽说金人盘查的紧,商贾们倒总能寻见不为人知的小径,偷运过来。实在盘查的紧了,便绕道潞州、沁州,进到平阳府地界。虽是价格贵了些,倒是叫砲手军不觉得硝石的短缺。金人把控的紧的物资,隆盛久货栈从不涉足,以免叫金人发觉与虎威军的联系,坏了谍者们的xìng命,叫军情司的情报网络受到影响。
金人得了太原府境,虽说是开始了劝耕劝业,却已是六月间的事,已误了农时,却是叫百姓民不聊生,尤以太原城为甚。坚守八个月之久的太原城,粮草殆尽,牛羊骡马皆进了将士的腹中,便是皮甲也被拿来烹煮充饥。而城中百姓则只能用糠秕和干草来果腹,甚至出现了人竟相食的惨状。城破之后,金兵屠城报复,饿殍满城的太原几近绝了人迹,往好了说也是十室九空,元气大伤,yīn森之气布遍全城。故而,南来北往的商贾宁肯在周边小城里交割货物,也绝对不愿在太原城里行商坐卖。这叫太原城再也无法恢复往rì的繁华,少有人烟。
“然知那范鹤鸣范子虚回了太原,却为何一去不复返,至今杳无音讯。”赵武在文水住的rì久,时常会挂念那匆匆一别的范子虚。只是战事紧张,无暇分神,方才止住了yù去太原一探究竟的念头。现在金人大宗粮草与了虎威军,短时间里筹集不易,再来反扑的可能小之又小,便叫赵武又想起此事。可是,自夏国洪州一行,自己已许诺老总管,言明不再犯险,若是此番去了太原,岂不叫老总管埋怨?无奈之下,只好使细作进城,刺探太原城里的虚实,顺便找寻范家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