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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老头子应该想清楚,如果他心中不是为了这所谓的天赋,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通折腾下来,弄得罗赫反倒赔上一只眼睛的视力,果然看戏遭雷劈啊。
没有等待桑岛慈悟郎回答,罗赫背过身笑了下,伸手拔起地上那把在大雨中蒸腾雾气的拜泪,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院子之中,连带还有那个被大雨淋透的包裹,他也该去出差了。
不过真是有够别扭的,这个老头子也好,我妻善逸也好,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人啊。
如果真的不想拜师,我妻善逸大可在三不猴洞穴便直接放弃,既然没有放弃,那说到底不还是想要去握住些什么吗。
握住一些没有实体,可以说是虚无缥缈的事物。
但,也就这样了。
这里的事情罗赫只打算推这么多,剩下的是桑岛慈悟郎和我妻善逸自己该去解决的事情。
现在的他,已经逐渐理解了有些关系,不是单纯的暴力就可以解决的,因为那些因缘不是罗赫的。而人与人之间如果想从心灵层面靠近,那么暴力就是多余的事物,取而代之的是信任和沟通。
但同样,也有一些事情是只能靠暴力来解决的。
在出发之前,罗赫还要解决一件他看不顺眼的小事情。
靠纯粹的暴力。
桑岛慈悟郎凝视着罗赫离开,拄着木杖,撑着在阴雨天那不太润滑,有些涩痛的义肢,缓慢走到了我妻善逸的面前,蹲了下来。
“或许是强迫,或许有不愿,我甚至已经可以说是行将就木,但是啊——”
伸出手摸了摸我妻善逸那焦糊的头发,看着其间参杂的金黄,桑岛慈悟郎低声的重复着他的师傅,还有历代雷之呼吸修炼者,都会铭记在心的一句话。
那是对于讨伐鬼的无望,是对于目的无法实现的不甘,是速度随着岁月而逐渐‘老去’的无奈。
“我们这一脉,都要记住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如何,都永远不要放弃。”
“放弃,才是败北。”
“只有不放弃,才能征讨恶鬼,还人世一个安宁。”
哪怕,我妻善逸和鬼没有仇也是一样,因为当桑岛慈悟郎选中他的时候,就注定走不脱了,这是无法去讲道理的事实,他能做的,就是严格要求我妻善逸,把他的根基扎牢。
论天赋我妻善逸只有超乎常人的听觉。
论心智成熟,他不如狯岳,论剑上的才情,他不如罗赫。
但是我妻善逸又何尝不是有着自己独有的优点。
善良,胆小,拥有比狯岳和罗赫更强的共情能力,这对于人类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种事情桑岛慈悟郎教不了,他只能作为严师去鞭策我妻善逸前进,否则两年后的入队选拔,就足够要了我妻善逸的小命。
桑岛慈悟郎期待着,我妻善逸既身为流派传人,又能作为杀鬼剑士活下去,传承他的一切,击败恶鬼,如果可以的话,最后才是获得安度晚年的幸福。
这是他的私心。
因为如此自私原因而愧疚的他,对于狯岳和我妻善逸,都是心怀不安和歉意,却又极为严厉和霸道。
大概只有罗赫,才是他这份私心中的例外吧。
因为罗赫从来都没打算拜他为师,呼吸和剑型皆是有如天授,杀鬼之时也毫不留情,对于战斗更是主动迎上。
也正因如此,罗赫才应该走出这片桃山,去直接看看外面的世界,与鬼杀队接触。
而心态尚未成熟,剑型和实力也仍有瑕疵的狯岳,则需再打磨半年,才能迎来鬼杀队的入队考试。
桑岛慈悟郎不懂狯岳心中的急,也不懂他心中的嫉,他的严永远只是训练上的,实际上心不够狠,手也软,以至于他不会想到,狯岳对于我妻善逸说过什么。
但是,罗赫的手可不软,在出发前,他要替我妻善逸再当一回保姆,把不安定的因素清掉。
这既是他主观上的报恩,也是畅通念头的行为。
至于桑岛慈悟郎和我妻善逸领不领情,那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因为罗赫说到底是个我行我素的独行者,而不是什么真正的贴心小棉袄。
不会为了别人而扭曲自己的本质和前进方式,这是从罗赫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好的。
也正因如此,今天这场雷雨可远还没有到要下完的地步。
祂还需要再见证一场战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