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呼吁者灶门祢豆子,逃,快逃,逃得越远越好。
灶门葵枝端着餐饭走了进来,今天来的客人很多,虽都是些陌生人,但却是久违的热闹,美丽的笑容绽放的生命力,在祢豆子此刻流着冷汗,视线逐渐灰暗下来的环境中,是那样的慈和与无暇。
“母亲...逃。”
努力的开口挣脱了那由于自己的恐惧而难以开口的境地,祢豆子轻声的蹦出了一个逃字,轻到连她自己都难以知晓自己在说些什么。
如果说在一开始两个弟弟害怕罗赫,祢豆子却觉得罗赫毫无异常的话,那么此刻两个弟弟笑嘻嘻亲近的这个老者,在祢豆子眼里就像是张开血盆大口要噬人的野兽。
腥恶的臭气,几乎扑鼻可闻。
就在祢豆子终于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喊,庆喜也察觉到了小女孩的不对,微笑着又将刀锋拔出一寸,要将室内血洗的时候。
“母亲,我回来了~!”
兴冲冲的灶门炭治郎跑了进来,带着兴奋和热血的笑容,心情依旧是难以平复的激动。
“回来就回来了,不要吵闹,有客人哦,罗赫先生也是不要站在门口,快进来吃饭吧。”
室内气氛突然一松,警惕着庆喜的祢豆子终于完全挣脱了僵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那漂亮澄净的瞳孔中,却倒映出庆喜那张冷汗直流,几乎将恐惧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罗——”
同样的难以言语,不同的是庆喜此刻身如筛糠,手抖得厉害,附在脊髓上的虫子惊恐的拼命挣扎,似乎想要离门口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远一点,哪怕一厘米也好,如果可以的话永远都不要再见到眼前这个人。
“哦?客人啊。”
罗赫扫了一眼庆喜,似是笑了下,点了点头道:“那就一起吃个饭好了,我也饿了。”说着他走进了室内,来到了祢豆子的身前,偏着头道:“有大一点的碗吗,我食量比较大。”
漂亮的灶门祢豆子轻‘啊’了一声,从观察庆喜的视角中回过神来,见罗赫近在咫尺不由得脸蛋一红,也顾不上刚刚想的那些,只是本能的知道此时无事,便小跑进了厨房去给罗赫找碗了。
竹雄还有茂见到姐姐被当做小厮使唤,小脸上更加拧巴了,气呼呼的瞪着罗赫的...手肘,不敢抬起头看罗赫,而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庆喜,此时牙关打颤的道:“不,我就不吃了,麻烦你们很多了,我得早点回去才是。”
“老爷爷,你要走吗,吃完饭再走吧。”
竹雄开口挽留道,他不知道庆喜恐惧的几乎难以呼吸,只是想要留老者吃一顿饭,孰料庆喜只是跌跌撞撞的抓了一把花,用几乎夺门而逃的姿势擦过罗赫身边,半跑半爬的快速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小家。
所有的妄念杀念,在他看见罗赫的一瞬间,就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在这个于庆喜眼中,可以代表‘死亡’的象征比起来,一切都是空无的。
他还不想死,还想要继续活下去!
虫子的本能与自身恐惧混合在一起的庆喜,用最后的理智察觉了罗赫不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人,抓住了这个机会拼了命的往外逃,同时低声念叨着鬼舞辻无惨的名字,他知道这个鬼王正在看着自己。
在庆喜离开之后,罗赫微不可查的垂了一下眼睑,却也终是没有出门去追杀庆喜。
因为,灶门祢豆子已经端着一个盛满了饭的大碗,连带着一双木著递了过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解,似乎好奇罗赫在想什么。
“没事,一只老虫子而已。”
伸手摸了摸灶门祢豆子那柔顺的黑发,罗赫看了一眼那被庆喜洒落了些许的花朵。
他很清楚庆喜这种无事不起早,心狠手辣的人来此必然有着对应的目的,刚好被自己撞上了。
但无论是什么目的,罗赫都没有任何的惧怕。
相反,他隐隐的有点期待,直觉告诉他,某个契机就要来临了。
很快,很快。
离开了小屋之后的庆喜,在一个树林的阴影处,脚下的土地化作了榻榻米的形状,瞬息间开阖将他吞了下去。
咚。
抓着青色彼岸花的庆喜落在了无惨的面前,没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奔涌而来的怪物血肉像是浪潮一样想要将他淹没,如果不是庆喜见势将手中的青色彼岸花高高抛出,那么此时的他决计已经性命不存。
咔咔咔,骨节和血肉暴增的声音,像是无数肉块堆砌而成的产物,鬼舞辻无惨脱离了人型,暴戾的用自己的血肉直接将所有的青色彼岸花吞了下去,连查询都不用,吸收着其中的对应成分。
依赖人类的血肉内部深处,曾经属于无惨的那具病弱也是变异起源的身体,正发生着些微的改观。
如果只是一具身体,那么庆喜所带来的彼岸花的药量,已经足以平衡那失去协调的阴阳,将无惨自无法晒太阳的阴影状态脱离出来。
可是,他这些年吃了太多太多数不清的生命了,这些生命全部都是人类,他们的怨念抓住了无惨的本体,让他不得超脱,如果想要超脱,那么就将他们的一并解脱。
这些血肉既是实力,也是累赘,往昔的无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他要变化生命的临门一脚,竟是被这些他往昔引以为豪的,吃人的数量挡在了门外。
“不够!不够!不够!”
咆哮的声音震动了整个无限城,无惨暴怒的将兽嘴伸到了庆喜的脸跟前,森白的獠牙似乎随时可以切烂庆喜的血肉。
“彼岸花,更多更多的彼岸花,给我彼岸花!”
“外面,都在外面,这座山上有很多。”
失去理智的无惨会威胁到庆喜的生命,故而庆喜毫不犹豫的将祸水东引,让无惨去与罗赫拼个你死我活,无论是谁赢,至少他不会输。
“....该死!”
咆哮了一声的无惨,在无限城里疯狂的破坏着,用自己的血肉獠牙粉碎了一栋又一栋的房屋,他没有胆子去外面晒太阳,哪怕一点点的阳光他都不敢见到。
但青色的彼岸花却只会生长在阳光下,这简直对鬼舞辻无惨这个自信不死的鬼王最大的嘲讽。
“去,你去给我摘,有多少摘多少!雇人,要挟,怎么都好,我要更多的彼岸花!”
“可是,外面有鬼杀队的剑士,他差点杀过我,如果我去了一定会死,我死了不要紧,但彼岸花就会整个落到鬼杀队的手里,这样的话....”
后面的半截话语无需说出,即便是狂暴状态的鬼舞辻无惨也能一秒意会,那样的话鬼杀队便会把彼岸花全部都毁了,他连一口草皮都蹭不上。
大脑逐渐冷静下来,无惨凶厉的猩红兽瞳出离愤怒:“鬼杀队,又是鬼杀队,那么今晚就去杀掉这个碍事者,紧接着除掉所有的鬼杀队,没有人能阻挡我自由的道路,没有人!”
冷汗直流的庆喜,看着咆哮宣誓的无惨,险死还生的同时,内心是止不住的阴冷笑意。
是啊。
没有人能阻挡我自由长生的道路。
没有人!鬼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