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仇的女人呢,芙蕾恨罗赫那是牙痒痒到捅一刀才能解气的程度。
孰料尼尔突然拉下了脸庞,不悦的一挥手道:“这也不嫁,那也不嫁,还对表弟的一时失言难以释怀,看来我平时真的是太宠你了,来人,给我把小姐带下去。”
也不知怎么,在尼尔一声令下,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中凭空出现了八个手脚伶俐,动作凛然生风的侍女,直接将芙蕾架了起来,左右制住气血节点,让这位高门贵女连张口说话都是难事。
“我不想再看见她,给我扔远点,从今日起她就不是我的女儿了,等你嫁了人再重新回来见我和你母亲吧,去去去。”
尼尔又是一挥手,侍女齐声应是,眨眼便将芙蕾架出了尼尔的视线,短促的惊愕和意外后,芙蕾只觉脖颈后一痛,随即视野便天旋地转,再也不知事的晕了过去。
“这样好吗,这么算计自己女儿,她以后怕是不会认你了。”
在芙蕾离去后,庭院的隐蔽处走出一位中年妇人,面容举止雍容有度,迈步呼吸皆与天地相连,晶莹如雷的光芒在绸衣上环绕着,将周遭阴冷的空气重新涤化为柔和的暖风。
“我还想你也不认我了,有什么办法推荐吗,你背井离乡跟了我,现在我却给不了你什么。”
尼尔用手背托着下巴,熬了一宿没睡的眼睛变得通红无比,像是一只失去了很多,但不愿意失去更多的没牙老虎,提早把崽扔的远远的。
“这就为难我了,云家没有教我这个,我师傅也没有教我这个,要不你教教我?”
伸出手环住尼尔的腰际,雍容的公爵夫人蹲下身来,同样舍去了自身仪态,抱着丈夫温声道:“海因里希二世已经走了,龙脉的能量散而不乱,是有厉害的魔法师出手,将地脉的部分戾气都斥了出来,最大限度保全了气运和能量不被腐损,同时隔开了混沌。”
说到这里,她话语微微一顿,声音也低了下来道。
“但一举两得的同时,也葬送了教堂那边的安排,间接推动了皇帝的死亡,你应该很明白吧,那个赫伊德并不是什么善茬。”
“哈,想要当皇帝的人,怎么能是善茬,不是才好。”
尼尔握住了腰际的白皙手掌,用力的握了握,沉声道:“陛下已经决定放手了,在临了命我进入帝宫,并拜托我传递最后的遗物与命令,这是他选择的继承者,而既然是他的选择,那么我就必须去完成。”
“还是这么倔,那么你就去给帝宫内那位心中无底,急需援手的叛逆者递上投名状吧,想要做大事,那么就不要怕身家被别人握在手里,更要有宁为玉碎的觉悟,我云若的丈夫,可不能当瞻前顾后的人。”
伸出手拍了拍尼尔的背,云若站了起来,没好气的用裙摆给自己的丈夫擦了一把鼻涕:“行了,别这幅样子,又不是什么真的生离死别,决定了就去做,哭个什么。”
“啰嗦,用得着你个女人管我。”
尼尔嘴硬的站起身来,原本因为负能量而冻僵的老腰,在念气下舒活了血液,笔直的挺起腰板道:“那我去了。”
“哼,回来之后你只配睡地板,滚吧。”
硬气的一甩袖子,云若转过头不去看尼尔的身影,微不可查的低声道:“若是事不可为,你也不要倔,就给弗纳尔当个磕头虫便是,虚祖那边我求一求老祖宗,还是能继续过日子的。”
“那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尼尔抚了一下刚刚妻子起身时,以念气御风为自己整理好的衣领:“以后我要带着你风光的回到那个家里,抱着将来的孙女见见那个老货,让她认识一下什么叫大陆第一强国。”
“为此,我要让这个国家恢复稳定。”
“罗赫·格林有句话说的没什么错,放任了妹妹死去的我,不是他的亲人,不过是有着血缘的陌生人而已。”
“我牺牲了那么多,又怎么会在这最关键的一步退让。”
尼尔自失一笑,向着门外预备好的马车走去。
一位背着巨剑面容坚毅的女剑士,已经在那里旁边等候多时了,鬼手与自身的意志威压,让街上游行的亡灵根本不敢靠近她周身三尺之内。
见尼尔·约瑟芬缓步行来,女剑士的目光微闪,对这位通过自己寻找父亲,以及庞大的贵族内部关系网,强行联系上自己的约瑟芬公爵,心中存了一份敬意。
这是一个很有胆量的男人。
“洛巴赫·尤因,接下来这段路程,就麻烦你们年轻人胡伟我一程了,毕竟是老胳膊老腿,经不起震荡。”尼尔踏上马车,看着门口的洛巴赫,饶有深意的感慨了一句。
“还请安心,公爵。”
洛巴赫坐上车夫的位置,抓起辔头低叱一声驱马前行,笑了下道:“我很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唯有开路算是长处之一。”
“既然您相信我,那么我定然会让你安全见到殿下,这也是侍卫的本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