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莽头峰下的谷地为南北走向,呈葫芦行,两头大而中间小,且只有南边的出口因地势平坦些才可以行马。
而北口则蜿蜒曲折,道路狭小,路上又多坑洼,马匹根本奔行不起来,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是以在耶律楚材一下令撤退,一众早就没了头绪辽军兵们纷纷抢马出营,拥挤着向北口疾驰而去。
“呜,呜呜……”
没等辽军冲出北口谷道,北口谷道外就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旋即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夹杂着漫天的喊杀声向辽军袭来,令早就六神无主的辽军彻底乱成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该死!快,调头,调头!从南口撤!”
听到北口处马蹄声大作,饶是耶律楚材生性沉稳,也一样沉不住气了,拧转马首,改变了突围方向向开路疾驰而去。
北口虽宽,可也就只有二十余丈而已,只须数千骑守在此处,便足以彻底击溃现在这些早已无战心的辽军。
他更清楚的是广安郡拢共也不过三千余骑兵,既然北口出现了周军大队骑兵,南口势必空虚,虽然不能驱马疾驰但也足可让他们逃出生天。
辽军这样一来一去的折腾下,山上的大火借着风势早已快要烧到了大营里,马上就要与营中大火连成一片,若是再不走只怕全军都要交待在此处了。
到了这个份上,耶律楚材也顾不上上什么军队不军队的了,衣甲不整的率领着一众亲卫率先冲向了南口,沿途也不知道撞飞了多少乱兵,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冲出了狭窄的南口,再回头望去,营中早已是烧成了残垣断壁。
“吹号,聚兵!”
望着谷地中的冲天大火,耶律楚材不由脸色铁青,气的心胆俱裂。在他想来兵力不多的周军依旧守在北口,只要他能整合出一支骑军,未必便不能将周军绞杀当场,只是他们一路行来早就将大部分马匹扔在了谷内,不过看再看了一下四处的散兵游勇,还是有不少马匹在的。
耶律楚材一咬牙就打算聚兵反扑。
“呜,呜呜……”
耶律楚材的想法是不错,但事实却是残酷无比的,就在耶律楚材拼命整顿乱军之际,不远处的山壁后突然号角声大作,紧接着便是如雨点般密集的马蹄声,一大队一大队的大周骑兵从山脚处杀了出来。
“杀!”
看着着辽国残军在出口处的荒原上挤作一团,班斿登时便笑出声来,一挥手下达了攻击命令。
他自己更是纵马冲在了最前面,眼神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班斿的这个夜袭计划其实相当冒险的,最关键的一环便是能否能顺利纵火,幸亏章丘节总算不负所托。
接下来还有一个关键点,那便是放在北口的虚兵会不会被辽军看破,毕竟那头的兵力仅仅只有一百余骑,只是用马匹拖着树枝掀起尘烟冒充大军罢了。
如果辽军的统军将领英明谨慎些,极有可能看透周军的虚实,到那时辽人便可安然离开谷地。好在一切都跟班斿预想的一样没有意外发生,眼下辽军残部试图整顿兵马的举动更是给了大周骑兵一个冲锋破敌的大好机会,由不得班斿不兴奋。
“不要乱,稳住,结阵,快结阵!”
一众辽国官兵刚逃离火海,正惶惶之际,猛然见周军大举杀来,登时便乱了章法,人马践踏之下,死者不知凡几。
直急得耶律楚材大怒不已,拼命喊叫着试图稳住已乱成一团乱麻的辽国兵马,但早已丧失战心的残兵败将们只想着逃走,根本无心听从耶律楚材的号令。
眼见事不可为,耶律楚材懊恼的长叹了一声,放弃了最后的努力,一拧马首,领着百十名亲卫拨马便向西逃窜了去。
“大周威武,大周必胜!”
眼见敌军已是彻底乱了套,大周骑兵们的喊杀声更是响亮了几分,呼啸着冲过了两军之间的空地,直接杀进了乱军之中,只一个冲击,便将辽军残部杀得人仰马翻,群龙无首的辽军残部连一丝的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便四散逃开了去。
杀,杀,杀!大周骑兵四散开来追杀着逃窜的辽国溃军,不停迂回穿插直到马力耗尽,才停下了追击的脚步,这场夜袭战方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至此,两万余来犯之敌能逃回受降城大营的不过千余人,余者不是逃散了,便是成了周军的刀下之鬼,要不就是被活活的烧死在莽山之中。
而周军不过仅仅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