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牛尔就把自己的担心直接跟牛爸说了。
牛爸仍然没吭声,且无动于衷。
牛尔心里没底,又问了一遍。
牛爸连头都没抬,只嘟囔了一句。
“尼撒镇的老大你知道是谁不,听没听说过?”
“没有。”
“二十年前我跟他打过架。”
“你输了?”
牛尔话到嘴边想问你被人打了,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可能。你老爸别的事儿不一定都能成,要说打架,长这么大只打别人了,还没被别人打过!”
“那就是他输了?”
“也没有……打到最后,我俩都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却仍然谁也不服谁的那种。”
“然后呢?”
“打到天黑,两边的同伙就一起点燃了篝火。”
“然后你俩就和好如初,拉着手跳起了舞?”
“扯特么蛋。跳不动了,也打不动了。”
“然后呢?”
“他让人搬来了两坛子包谷酒,又拖来两只黄羊开始烤。”
牛尔不出声了。
“那次的酒肉,是我至今活到快四十岁,喝得最好喝的包谷酒,吃到的最好吃的烤羊肉。”
牛爸叹了口气。
“当时太过清苦,吃不饱,每天饿的眼睛发绿。我们就把他们寨子里的鸡鸭鹅狗偷来吃,甚至把人家养的羊都偷来杀了吃……不打不成交。”
“其实你,咱们家,完全可以不用吃这些苦头……但是当初他就没打过我,现在我也不服他。我很快就会让豹子坡富裕起来,不会太远了。”
牛尔听明白了。
然后他就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走到牛爸身边时,他拍拍牛爸的肩膀,“老爸,不就是装逼吗?放心,爹是英雄儿好汉,你把豹子坡的村民们都整富裕了,你儿子也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心里踏实了,牛尔就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抄书删改,继续干他那些二次创作的勾当。
晚饭后牛妈妈去菜园子摘菜,她要提前准备好明天早上的两大篮子菜。明天早上现摘来不及不说,走的时候天还黑着呢,菜园子里连个毛线都看不见。
至于水洛伊莎与这母子一路同行,老夫妻两个都没表示赞同,也没说啥反对意见。按牛尔的理解,这就是先默许,边走边看。
晚上牛尔破例没去帮老妈的忙,他也要忙着赚钱,还是要赚大钱。
两篇征文的选用稿总共六万多字。他用了大半个晚上抄《黄金时代》也只抄了七千多字。《绿毛水怪》的近三万字还要费脑子删改呢,再不抓紧码,猴年马月才能赚到那几万十几万二十万多万的奖金和稿费。
牛尔在这边点灯熬油薅头发,赶稿子,文昌天那边对牛尔的小说作品已经望眼欲穿了。《两只特立独行的猪》在九月号的《萌新》上发表之后,经过半个多月的传播沉淀以及笔墨官司,于十月中下旬开始渐渐发酵。
先是全国最大的杂文月刊《杂文》对这篇文章进行了转载。紧接着《杂文选刊》、《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神州光明报》《魔州文慧报》等等位于全国头部的报刊杂志也开始转载。
上行下效的结果,让接下来的转载态势就更加热闹了。
全国性的报刊杂志第一波转载之后,各大州的地方性报刊杂志就开始了第二波的转载。牛尔的文笔和行文风格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追捧。
至于文中的观点和讽刺,各家报刊和评论员一边观看着那双方四五个人长久不歇的笔墨仗,一边都不约而同地避重就轻,点到即止。
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十月二十六日这天,《神州日报》以一篇题目为《特立独行的猪“特立”在哪里》的评论员文章,终于为牛尔的这篇杂文盖棺定论。
此时距离萌新九月号上市发行的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月余近一个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