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洵皇来夏姝寝宫,妖娆的夏姝就在龙床上抽抽搭搭像洵皇说了南宫寿如何非礼她的事,以及南宫筝儿如何在后宫内诋毁她,刚开始洵皇的确不太相信,便见到一向柔弱的夏姝如此的样子,早就姓了七八分了。
之后,夏姝与郑朔母子便经常在洵皇面前提起此事。洵皇是个隐忍不发的人,那次他在远处亲眼见到南宫寿用手臂揽着夏姝,他也没有当着南宫寿面前发作,而是选择了自己独自记着这笔账,洵皇习惯在暗处,因为他怕当面说而让南宫寿因此存恨。不过他也多次质问南宫筝儿,结果南宫筝儿向来守身清白,受不了皇帝多次的询句,也是对皇帝失望透了,有一天筝儿竟选择了用一条白绫自尽。
出了这样的事,洵皇十分后悔,郑朔母子也觉得箭在弦上而不得不发了,他们已经和南宫寿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郑朔知道南宫寿什么都可以不在意,惟有此事他迟早会报复,便愈发变本加厉地挑唆洵皇,这皇帝也是对南宫筝儿的死有愧于心,担心南宫寿会因此与他对立,终于一直以来积聚的怒火与恐惧终于要发作了。
洵皇说:“郑朔,你有什么办法”
“依我看,不如一试他对父皇的孝心”
“哦?”
“就说,父皇要他去巡视江南一番,途中肯定要从汾河的水路转向陆路,到时我们接应的人就解决掉他”
“如果南宫寿不去呢?”
“那便是不孝”
皇帝会意一笑。
熙府的花园中,南宫寿与郑重设宴道别。
“无咎,你说父皇怎么突然派你去那儿,我记得江南很太平啊,真担心你”
“担心什么?”
“担心你感染上疫病哪”
“如果是这个倒不用挂心。不管江南太不太平,父皇要我去,做儿臣的安有不去之理?”
“只是如今一别,又得几个月不得相见了”,郑重丧气道。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南宫寿语重心长道:“你也快二十二了,我希望你成个家,未来的路上还有人真心待你”
“看你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么”,郑重站了起来,举杯吟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南宫寿也站了起来,两人相对酒杯一拱,便各自将酒吞下肚去。
出发这一天,皇帝郑宣只让两个船夫随他南下,说是换成陆路了自然会有人接应。出城送别了南宫寿,郑重感到十分孤独,于是他策马转向凝香院中,此刻也许只有母亲可以给他稍许慰藉。
进了庭院,看见母亲正盯着窗户外面发呆,“母妃,你怎么了”
美妇人转过脸来,欣喜道:“重儿,你来了”
“儿臣看见母亲面有忧色,不知在担忧什么”
“我们娘三个的命运就在此夜了”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郑重的心里不知为何忐忑不已。
“虽然朔儿常说你与南宫寿交好,但是母亲相信你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对不对”
“您可是我唯一的母亲,所以好母亲,您就告诉我到底今晚会出什么事吧”
“今晚不出意料的话,南宫寿会死,你父皇要他死,他能不死吗。然后重儿,太子之位便非你莫属,我们母子就能永远高枕无忧了”,夏姝近乎疯狂地说道。
郑重刚听到几个死字时,一下子头脑发蒙,脸色煞白。等反应过来,他已经疾驰着骏马在城外飞奔了。只要他足够快,他就可以截住南宫寿,然后呢,他想起了这次南宫寿与自己依依惜别的情态,idiot(英文,不知自查),南宫寿,你怎么能这样,自己去死,把我留在这世上!顷刻之间,郑重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一刻,他有些明白南宫寿之前的做法了。
俞平跟在郑重后面,他知道即将发生大事了,也知道他根本阻止不了二殿下。
一个多时辰的快马加鞭,直到水路还未见南宫寿的身影,想必已是踏上水路了。郑重找了一艘快船,与俞平弃马登船,经过连续不断的拼力划动,似乎可见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有一个小点在动,显得那样的渺远,郑重心中一喜,他还在,连忙边划边大声呼唤,“南宫寿,南宫无咎...”
那个小点停止移动了,甚至还掉转过头来,两艘小船徐徐靠近。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郑重迎着月光走上南宫寿的船,他的眼角盈盈如水。南宫寿微笑地看着他,张开双臂,这对兄弟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南宫寿知道面对生死的这一刻,他一定可以劝回这个年轻男人的,毕竟他的未来是锦秀江山啊。
“飞羽,你...”,你何必又追上来,南宫寿忍住没说。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这一壶陈酒”,郑重灿烂地笑着,指指俞平接过来的罐子,“是我出生那年埋下的,今日就饯我们兄弟二人之别”
二人相对而坐,对饮无言。南宫寿本来不胜酒力,这次怎么很快便觉头有些晕,等他猜到郑重的打算时,他已经全身无法动弹了。
郑重噙着泪水,对晕倒在席上的南宫寿注视良久,吩咐俞平一定将其安然送到城外安全的地方。他相信俞平一定会做到的。
“殿下,您是要...”俞平惊慌地问。
“没事,我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对吗,我能有什么事”
俞平想着也是,但是他没注意到郑重说这话时的自嘲与无奈。
“俞平,南宫寿醒来问我去向时,把这个给他”,郑重从腰间拿出一个纸签。
“这是什么”
“没什么,一句诗而已”
郑重与南宫寿换了船,他要代替南宫寿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南宫寿啊,“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希望你见了这句生人作死别之句,莫恨飞羽自作主张。(此句乃苏东坡送别挚友参寥之句,取自一典故,谢安病死于西州,好友羊昙悲伤不已,发誓再不走西州路,一日醉中无意走入,恸哭而返)
近岸,发现早有人在岸边等候,为首的一人问道:“来者可是南宫无咎殿下”
“正是”,郑重答道,“可是父皇让你们于此处接应我”
“这个嘛,我们是按三殿下的吩咐行事,至于其它,你这样战功卓著的大将军肯定能想明我们今日的目的。”
“真得是郑朔?”
黑衣人笑笑,“我们也就废话不多说了,南宫寿,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你也是个皇子,我们不难为你,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知道你武功高绝,不过今日在此伏击你的是洵国上百名高手,你终究难逃一死”
“没想到父皇竟如此心狠,不动声色,却要如此置人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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