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
话音刚落,举众哗然,这一出实在太过突然!况且现如今匪患未除,西北边军还要坐镇弹压,怎可轻易北上。
“敢问可有圣上诏谕?”一胡子花白的老迈参将立时问道。
“事急从权,来不及请示。”
此言一出,更是人心惶惶,没有圣上谕示私自调兵不啻于公然谋反!何况王人虎怎会此时突然发兵,定是盗卖赈灾粮一事败露,是故狗急跳墙,欲要犯乱。
众将还在那儿举棋不定、惶然失措,王人虎麾下福字营参将刘福突然振臂一呼,“我愿誓死追随王总督。”
忠字营、勇字营参将见状也不甘示弱,连忙高呼支持!
这几人一起头,形势一下就起了变化,原本一些摇摆不定或是见风使舵的人也开始高呼支持。
那亲兵见状说道:“既是如此,烦请支持王总督的将军们站到左侧,不愿相随者站到右侧,放心,总督绝不为难!”
话音一落,刘福、古越等人皆是争先站到了左侧,还有一些三省总兵麾下的将佐稍作犹豫也站到了左侧。这下泾渭分明,站在左侧者约有二十余人,右侧者也约有二十余人。
那胡子花白的老迈参将系宁东总兵麾下越字营副统领,此时站在了不愿相随的右侧。只见他轻咳一声,上前说道:“末将也不愿阻挠王总督靖国难,只是末将才识有限、老迈昏聩,怕误了王总督大事,也望王总督不要为难,末将自愿告老回乡。”
这边话音刚落,刘福便是一通嘲讽:“胡老头,你不是年纪老了,是胆子小了吧!”
古越也是不嫌事大,帮腔道:“就是,你们这帮人忘恩负义!王总督是怎么对你们的,现在你们又是怎么回馈王总督的!还有你,王泽,没想到阿!连你也站在了那一侧,我呸!”
古越言之所及的王泽乃是王人虎座下骁骑营统领参将,乃是王人虎铁杆亲信,此刻竟是站到了对立面。
王泽顿时怒斥:“你们这帮只知阿谀奉承的墙头草,我王泽不屑与你们为伍!”随即又对着堂内王人虎等人大声说道:“王总督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当回报!但王总督,朝廷待我等不薄,你这番起事可谓不忠不义不仁!我王泽即便拼了性命也要劝谏于你,我们西北军不过偏安一隅,又如何斗得过朝廷,这番逆举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还望总督能及时悬崖勒马,以免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见厅堂内没有回应,王泽又激动地大声喝道:“王总督,你虽是倒卖了粮食、吃了空饷,但也是为了咱们西北军的万千之众,我等作为下属愿一力承担,联名向圣上请罪,总督不要一错再错、一意孤行。”
王泽这番话说得甚是畅快,竟是直接点出了症结所在,闻者无不为他捏了把汗,而古越、刘福这些人则更是幸灾乐祸。
说罢,王泽竟是又往右跨了一步。这一步即表明他不单单是不愿相随,更是要抗拒到底!
而随他走出这一步的人自是寥寥无几,只有杨展堂兄、宁东总兵麾下参将杨国梁。
这一下,结局已明。左侧誓死追随者二十余人,中间明哲保身者二十余人,右侧宁折不屈者两人。
这时,堂内突然缓缓走出一人。这人面目清秀、年纪颇轻,此刻虽故作正经,但一双眼睛太过机灵,反倒显得有些贼了。
院中众人大部分都没有见过此人,也不知是何人,一时有些不明所以。那亲兵斥道:“还不见过林大帅!”
原来,那人竟是林浊!
这一下,无异于石破天惊!
林浊望着院中惶惶不安的诸将,叹了口气,随即正色说道:“看来王人虎盗卖灾粮、骗吃空饷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呀。王人虎人缘不错,本帅也很是羡慕呀,有人为他隐瞒罪行,还有些人要参与王总督的靖难起事,不可谓不忠心呀。”
刘福等人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冷汗连连。
“当然,凡事有因才有果,也不能一刀切。今日我便在此宣布,此前有参与王人虎盗卖赈灾粮及骗吃空饷罪行的本帅既往不咎,你们也是形势所迫、逼于无奈,本帅可以谅解,但今后定要知耻后勇、将功赎罪!”这话讲完,林浊又看向了站在左侧的那些将佐,接着说道:“但是!有些人居然还想要参与王人虎的大逆之举,这种人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真是枉自做人,更不消说朝廷将领,这种人就该杀一儆百,除之而后快!”
话音刚落,一众亲兵便冲上前去,将左侧那些将佐拿下,刘福、古越等人立时跪地求饶、泣不成声,但已于事无补。
收拾完他们,林浊信步走到王泽跟前,颇为欣赏道:“你这番话倒是字字铿锵,说得很是有理!”
王泽抱拳回道:“句句皆是肺腑之言!但启禀大帅,有一事末将想斗胆一问!”
“请讲!”
王泽深吸一口气,像鼓起极大勇气,问道:“不知王总督现在?”
“已然伏诛。”
王泽闻言长吁一气,久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