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虽已值壮年,但膝下并无无子嗣,只收养了几个义子,其中最宠信的就是安北将军刘默、征东将军刘守信、平南将军刘广秀。几位将军平日里关系虽然不错,但对时局的态度却有些差异,近来是闹得不可开交。”
“噢?此话怎讲?”林浊心下生疑,忙追问道。
别看赵龙是个粗人,此时倒是谨慎得很,有意将嗓子压得更低,细语道:“现如今,这安北将军刘默是觉着金人势大,不可力敌,主张在面上虚与委蛇,干脆递表称降,实则据川蜀自重;征东将军刘守信则不以为然,他觉着咱们堂堂汉人,怎可向异族妥协,主张集中力量杀出川蜀,收复中原、平定天下;平南将军刘广秀素来沉稳,他既不主张向金人投诚,也不主张主动出击,倒是觉着应该据险力守,维持现状。这几派各掌握了一定势力,现如今是争论不休,弄得天王头都大了。”
“那刘天王是什么意思?”
“天王还未作决断,俺也不好瞎说。但俺觉着天王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断不会向金人屈膝,可要让他主动杀出去,恐怕也难!”
“那按你的意思,其实天王更倾向平南将军的想法?”
“俺是这么觉着的!”
“既然现在刘天王麾下的几位将军出现了纷争,那各派的实力如何呢?究竟孰强孰弱?”
“军师,俺可跟你说,这几个都是人中龙凤,了不得的人物。这安北将军刘默精于算计、处事老成,全面负责成州、德州、资州、眉州等地的城防还有民政,可以说权势仅次于天王;征东将军刘守信素有谋略,在军中颇具威望,统帅的三万马步皆是天王精锐;平南将军刘广秀性情淡泊,但才智最为突出,在天王府中人缘极好,平素都坐镇成州,手里掌控着一万御前禁军,俺这先锋将就是受他节制的。”
“看来这几人也是各有所长!赵兄,你也且说说你的想法。”
“俺?俺就大老粗一个,天王让俺咋办就咋办,不过俺肯定不会去当汉奸!”
“好!有骨气!有哥哥你这句话就够了!”
听得林浊这恰到好处的马屁,赵龙也是颇为受用,没来由嘿嘿一笑,露出排排泛黄大牙。
随即,却听林浊忽然说道:“哥哥,这天王府中可有人提出与汉廷联手或者归附汉廷,共御金敌的?”
“这个倒没有,你想想,俺们跟朝廷打了这么多年,死的弟兄多了去了,可以说仇深似海,怎么可能说和解就和解呢?这底下有多少兄弟会不服!再说了,俺们可是一帮乱匪,朝廷又怎会信得过俺们!”
赵龙兀自在那儿嘟哝着,忽然,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眼扫向林浊,直愣愣问道:“你该不会是为这个来的吧?”
哪知林浊这个骚包,此刻竟是缓缓抬起头,面颊作微微上扬,再配合那饱经沧桑的眼神,还真有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
“我为天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