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这副紧张样,林浊却觉得有些可笑,毕竟刘广秀与老陈头交集不多,对他并不了解。若是对寻常人等,林浊自然会有所提防,可对老陈头,他虽偶有微词,但却是打心底里信赖的,即便这厮不住地坑蒙自己……
或许,是他这一路帮自己太多,恩情深重;或许,是他背后的能量深不可测,令人折服;又或许,是与他气性相同吧。自己来此异世,相识相知者有之,可共鸣者寥寥无几,偏偏这老头子就是其中一人。
林浊拍了拍刘广秀肩膀,笑道:“广秀兄,你太紧张了。对别人我不敢说,对裕亲王我却是绝对相信的。他这人看似为老不尊,甚至有些荒诞不经。但实则超然物外,对时局之洞悉极准。倒是我们,看似缜密分析、步步推演,却往往后知后觉,落入窠臼。”
“呵呵,裕亲王超然物外?我看也不尽然吧?先前在成州,他既广布谍网,知道刘默有所异动,却为何又不早早提醒我义父,致使他含冤惨死!而在事后,他以铲除刘默余党为名,大肆裁撤、诛杀原天王府人马,安置亲信、编练新军。如此一来,川蜀尽入囊中!!”
说到后面,刘广秀越来越激动,整个身子都不住微微颤动起来。又听他继续斥道:“除此之外,二哥兵败晋西,我又受金人重创,天王府这一系可谓是被连根拔起,你说这是不是好手段?”
“够了!刘广秀,你派系成见太深!你以阴谋之论度人,自然处处是阴谋!依我来看,裕亲王尽管或有疏漏,但并未有不当之举!他虽身具雄才,可毕竟不是神仙,哪会事事能料!”林浊一直将老陈头视作恩师长辈,虽偶尔语出不恭,但内心却是尊崇无比,此刻见他被如此污蔑,是以怒不可遏,直接出声训斥!
哪知此言落后,刘广秀亦是毫不服软,针锋相对:“好!你说他不能事事预料,前面那事翻篇,权当我枉作小人。可滇南王病逝,他以战事吃紧为由,不让木天海奔丧,自己却千里迢迢跑到滇南!代为处理丧事也就罢了,他却借滇南王之名,插手滇南民政军事,这又作何解释?”
好家伙!看来刘广秀当真积怨已深,各种阴谋诡事张口就来。
见他冥顽不灵,还在那儿大放厥词,林浊不由得怒火中烧,直接拍案而起,大声斥道:“刘广秀啊刘广秀,我真是错看了你!想不到你私心竟如此之重!天下为公,本就不该有什么独立王国,裕亲王乃是圣上钦使,他如何插手不得!汉国之所以遭此大劫,就是你这等门户之见太盛!”
说罢,林浊竟是怒气一哼,径直拂袖而去!
“林帅,你天资聪颖、睿智果敢,可人心险恶,望你好自为之。”
身后,刘广秀的声音倏然飘来,可林浊理也不理,摔门走了。
……
待回到府上,林浊尚未更衣休整,即见仆从来传,说有贵客在厅堂等候。过去一看,好巧不巧,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招人嫌恶的糟老头子!
“老陈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浊顿时一声怒喝,作势就要扑上去。
老陈头依然不慌不忙,兀自在那儿喝着茶水抽着烟,慢悠悠道:“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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