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吃吃先喝喝,边喝边聊。来人呐,开席!”
随即,一众宫女鱼贯而至,手中皆捧着金灿灿的托盘,盘中肉香浓郁,不知是做的什么美味。
“林帅呀,来了咱们蒙族,就尝尝本地的特色,烤羊腿、炸墩子,再喝点马奶酒,快哉!快哉呀!”说罢,蒙王率先举起金碗,一饮而尽。
林浊自是不敢怠慢,赶忙喝了下去,顿时只觉醇厚润和、口齿留香,当真好酒!
见状,蒙王颇为满意,与他连干数碗。紧接着,他话匣一开,与林浊扯起了南国风物。
这不说不知道,一谈之下林浊当真吃了一惊。想不到蒙王偏居塞上,竟对南国物事了如指掌,无论戏曲、美食、杂耍把戏,都是如数家珍,说到兴起时,还不忘哼上两句,简直让林浊自惭形愧。
这哪里是个君王,活脱脱一顽主啊!
又聊了许久,林浊终于按耐不住,径直说道:“大王,南地多姿、风采斐然,如若今后两族交好,林某甘作向导,带大王尽领南国风略。”
“好!甚好!”
“此行,林某正是要与大王商讨两族休兵言和之事。林某观之,大王心地纯善、不喜暴戾,何以要伙同金人,兴兵南下、犯我汉土。”
林浊此问其实也是他内心所想。这蒙王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个气吞山河的一代雄主,何以要吃力不讨好,跟金人纠缠在一起?
哪知此声落后,蒙王忽地面露难色,默然无语,再不见先前神采飞扬之色。
长公主顿时轻咳一声,冷冷道:“父王仁厚,怎愿见族众受苦,还不是有些人不安好心,终日里进献谗言。”
“哎,格儿……”
“父王,格儿有说错吗?现如今我族劳民伤财,付出了诺大代价,跟在金人后头流血牺牲,又得到了什么?人家不过把咱们当卖命的使唤!”
好个长公主,此言针针见血、字字铿锵,竟是毫不顾忌蒙王颜面。可那蒙王,竟颓然无语,像被家长训过的孩童般,没有丝毫反驳。真不知到底谁是主上、谁是儿臣!
林浊亦趁热打铁,接着道:“大王,金人妄图裹挟蒙族勇士,一统汉国江山,此前大王所寄只怕亦是如此。可如今形势逆矣,汉、苗、白三族已然结盟,实力空前强大,金人兵锋受挫、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守冀辽,覆灭只在须臾之间。我帝仁厚,不愿徒增伤亡,是以特派林某出使塞上,希望汉、蒙两族摒弃前嫌,今后和平共处。”
林浊此言着实戳中蒙王心坎。他当初同意出兵就是看着金人势大,想跟在后面分一杯羹。可如今形势逆转,金人由攻转守,只怕是撑不住了,那他又何必玉石俱焚?是以这才起了和谈的念头。不过即便讲和,也得多要些筹码。
蒙王看了看兀自激动的林浊,笑道:“林帅说的是,本王要是没有和谈的诚意,自然也不会见你,只是有些事说得不免夸大了些。金人现在虽受小小挫折,但主力仍存,胜败尚难定论,绝不是你说的什么须臾之间。这点本王还是清楚的,勿要诓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