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渐深,忙碌了一天的黑虎才踏进御卫营,准备当日的值守。
原来,沧州狭小,金、蒙大军均驻扎城外,城中除了守城兵士外,只有忽赤的随身御卫营。全营统共才五千余人,自昂山死后,这营官便不常设,而是由军中诸将轮值,今夜恰好赶上黑虎。
“虎将军,寝榻已布置好,您可去歇息。”甫一进营,便有一小尉上来迎道。
黑虎点了点头,随他而去。
这一路上,他心事重重,未发一言。今日朝堂,大王与龙帅当众起了争执,绝非幸事。毕竟这一方乃金人之主,身系全族荣辱;而另一方,是军中之神,深受兵将爱戴。所谓将帅不和,兵之大忌也,尤其是这生死存亡的当口,该如何是好?
于黑虎而言,他本系忽赤一手提拔,说起来还隐隐有制衡黑龙之意,算得上忽赤心腹干将。可他这人性子敦厚,虽誓忠于金主,但对黑龙亦钦佩得紧,自是不愿二者有何冲突,不过如今……
正自惆怅间,他眼角余光一瞥,竟猛然见到一些兵士衣不离甲、走动频繁,并无休寝之意。今夜之营房,似与往日有些不同。
黑虎略一沉眉,忽然间,似是猛地意识到什么,疾问道:“今日营中兵士为何少了许多?”
黑虎语出突然,又严厉异常,带路小尉顿时被吓了一跳,磕巴答道:“没……没有呀,虎将军,您许是看错了。”
黑虎何许人也,见他目光闪躲、言语恐慌,知其中定然有诈,当即抽出佩剑,一把架在他脖颈之上,厉声喝道:“再敢欺瞒,必取你狗命!”
小尉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说道:“小的……小的不敢,是……是大王调走了一队人马……”
值此深夜,城中并无异样,大王调走兵马作甚?黑虎不明所以,当即问道:“大王可说为何要调动兵马?”
小尉满脸委屈,惶恐道:“这个……这个小的也不知呀,大王旨意,小的不敢私下揣摩,何况……何况大王……”
霎时间,那小尉似是意识到什么,嘴边话语生生止住。
黑虎瞧出端倪,作势便将利剑往前递上一分,喝道:“吞吞吐吐做什么,快说!”
小尉迫于威势,只得细声说道:“大王说此事无需告知虎将军……”
调兵便罢,为何还要刻意瞒着我?大王究竟是想做什么?黑虎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一个惊惧万分的念头如晴天霹雳般,在他脑中轰然炸响!
霎时间,黑虎再也顾不得其它,疯了般转身疾去!
……
月色如水、洒落沧州。自行宫归来后,黑龙的车队正是沉浸在这样的梦幻月色中,轻车快走。
城内静悄悄,只听得到,马蹄踏在青石路上的哒哒回响。
悠长而清灵,好似一曲悦耳的歌谣……
可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奔腾声,踏碎了这惬意的时光。似有千军万马正席卷而来,连青石路面都微微颤动起来!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异变陡生。
黑龙的一众卫士立时抽出长刀,握紧矛戟,凝神戒备。他们均是金族战神的贴身侍从,忠勇自不消多说,武力亦是常人难及,虽只有寥寥二十余人,却巍然成阵,有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静!真静!忽然间,那呼啸而来的马蹄声居然停了下来,只剩一片诡异的沉寂。
月光虽然清幽,但毕竟朦朦胧胧,只能照亮面前几许,再远就看不真切。卫队长手握长刀,紧张地看着前方漫漫夜色,一声喝道:“来者何人?龙帅尊驾在此,休得放肆!”
嗖!
嗖!嗖!
嗖!嗖!嗖!
可惜迎接他的,只有漫天箭雨!声声凄厉!
众卫士虽刀剑齐舞,织成一张严密大网,但还是耐不住箭雨凌厉,顿时倒下不少。
恰在此时,无数身着黑衣、面缠黑纱的神秘武士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也不废话,却见长刀舞动、寒光四起,这些神秘武士直接汹涌而上,目标直指那黑色马车。
可黑龙的一众卫士又岂是易与,在卫队长率领下奋力反扑,与来人厮杀在一起。
卫队尽管人数不多,但个个均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又配合得法,是以黑武士尽管人多,可一时也奈他们不何!
此刻,外界寒光舞动、喊杀震天,黑龙的马车却是岿然不动,有如一叶孤舟,孑然立在风雨狂潮之中。
正值焦灼间,突然,却见一身形矫健的黑衣男子一跃而入,手中钢刀轮转如飞。刀锋凌厉异常,瞬时便有几名卫士毙命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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