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与上身的比例之差大得令人无法想象,像一个怎么长也长不大的丑陋的几岁孩子,畸形的双脚跟大头颅一样与身子不成比例,但明显是成年人的脚和脑袋,鼓胀的宽额头下是一张扭曲的怪脸,双眸一大一小,从满头卷曲的如同黑色浪花下面向外窥视。
不过,脏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眼神还算犀利,透着明亮的光。他引以为傲的应该是他那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漆黑油亮的粗硬卷发,以及粗壮得如同牛腿一般的双臂。
如果只看上半身,脏东西应该是个力大无穷的车轴汉子。
“由此看来,先前那个萧云邈结交下这个朋友一定是有原因的,也一定是因为那个原因,让先前那个萧云邈决定与他继续交往下去。”他心中默默地咕噜着想。
脏东西看上去百无聊赖,表情悲苦,与萧云邈乍然相逢,死人一般的呆滞眼眸陡然间瞪大,一下充满了惊喜,就像干枯的河床一下子溢满了水。
突然间,都不带酝酿的,脏东西喜极而泣,咧嘴痛哭流涕,干枯的河床竟然流淌下来真眼泪,还淌得哗哗的,一如小河流水。
脏东西一边笑嘻嘻地用一只脏手涂抹着眼泪,一边用另一只脏手指点着萧云邈往前凑,而萧家兄妹则像很害怕似的一个劲地往后退,像是被逼得不得不后退似的。
脏东西身上的味道太臭了。
萧云邈与妹妹不是躲他,而是躲他身上的味道,可他竟浑然不知,一直把萧家兄妹逼到紧贴着墙壁,退路被堵住了。
“站住!”萧云邈已经顾不上他的面子了,大声喊道,“狄利昂,你身上太臭了!”
这一声大喊真奏效,狄利昂戛然而止,扭头嗅嗅自己身上,他咧嘴笑了,牙齿倒是整洁齐刷。
萧云邈这才看清楚,他的两只眼睛长得与常人迥异,一只眼睛白眼珠大黑眼珠小,一只眼睛白眼珠小黑眼珠大,但无论黑眼珠大与小,眼瞳像锥子,锐刺刺的,简直让人恐惧。
只见他身子一纵,一个箭步飞了出去,眨眼间,到了数丈开外。
“好快的身手!”他叹道。
错愕之余,萧云邈自愧不如。
“私生子,你倒是嫌弃我身上臭,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身上的臭是怎么来的呢?”
一见面就被人嫌弃,似乎狄利昂并没有气恼,只是有些不忿和委屈。
“什么!口一张,这个臭侏儒竟然叫自己私生子?”
“他不知道自己最忌讳别人提私生子三个字吗?”
“欠揍!”
萧云邈不由得攥了攥拳头。
“听口气,似乎对方身上的臭是自己给造成的。”
萧云邈不解而茫然地摇头。
狄利昂脸上依旧漾着那抹喜悦,仿佛萧云邈是他的精神寄托。不过,萧云邈一点都不喜欢他那副嘴唇上撅、眼神里流露出的那丝轻视神态。
萧云邈虽然有点恼怒,但并没有挂在脸上。
两人刚刚见面,还有许多未解之谜等着臭侏儒给他解开,他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太好形容的古怪笑意。
很奇怪,狄利昂的声音很正常,没有桀桀之音。
“像这种与生俱来就丑陋的家伙,被人嫌弃,生活最下等的人,人生观都扭曲,心理更不健康,性格大多古怪、变态,声音也是桀桀之音,但眼前的这个侏儒却颠覆了自己的想象。他除了丑陋,一切如常人,而且是一个常人中的佼佼者,有点意思。”萧云邈看着对方那张臭脸轻轻点头。
“狄利昂,难道你身上脏兮兮的竟然与我有关?”
看神情,萧云邈多少有些吃惊。
“休戚相关。”
狄利昂脸上竟然跃上了一抹委屈,像个孩子一样。
“说说看。”
二王子一团和气的表情。
“萧云邈,你如果死掉,我也不打算活了,”狄利昂伸手扯着衣襟,抖动几下,“一个将死之人还洗什么衣服。”他接着嘿嘿干笑几声,略微侧头给萧婉清行了一个见面之礼,“萧云邈,我不怕郡主笑话,我这身子和穿的这身衣服已经一个半月没洗了。”
萧云邈眉头一皱,一层薄薄的的云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狄利昂,我受伤昏迷不醒与你何干?”
“你说什么,什么?”狄利昂嘴上快速喊着就要往前凑,被萧云邈摆手制止,狄利昂突然大吼一声,“你是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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