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受的伤,他们把我好一顿打。我只能实话实说,但那个狗娘养的诸葛春还是让手下人把我送往府衙定罪。”
萧云邈竭尽所能克制自己,方才没有掉头离去。他皱起眉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他看懂了妹妹“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应该救他”的眼神。
“混蛋!”一个护卫狠狠踢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罪犯一脚,凶恶恶地骂道,“都他-娘的滚起来,滚起来!”
“但你还是梁上君子,即便是你双手空空。”
声音轻柔,却如锐利皮鞭破空,“啪”地抽在狄利昂脸上,只见他满脸肌肉痉挛般地抖动,就像是得了伤寒病似的。
狄利昂恼怒至极,恨不能立刻把身上锁链敲个粉碎,把那些欺负他、鄙视他、嘲讽他、挖苦他,甚至殴打他的所有人都掐死。
当然,他也不会放过这个自称是他最好的、明知他是无辜的却见死不救的所谓朋友。
“二王子,您看……”
那个小队长恭恭敬敬地站在萧云邈身边行着礼。
他身形高大,只是颈项粗得像猪脖子,又肥又胖,像是得了粗脖梗病似的,护卫队制服上沾满了血迹,明亮的眼瞳里闪烁着几分凶光。
除了狄利昂,其他人都站起来了,准备继续前进,堵截暴民的护卫队队员也都撤了回来。萧云邈望见远处那个狭窄路口横竖躺着几个人在地上哀嚎、呻吟……
下手够重的,萧云邈转回头看着小队长。
“叫什么名字?”
高高在上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轻慢。
“苟鲁才。”
他眼睛瞄了街角还在地上哀嚎的那些人一眼,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狗奴才,这名起得赫亮。”萧云邈大声赞道。
萧婉清委实忍耐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看见苟鲁才脸拉得老长,鼻子底下留着的那撮淡黄胡须抽动着,但他只能忍着,保持沉默。
眼前的主他可惹不起,一个是王子,一个是郡主,而且这两个人武艺高强,弄死他就跟大拇指碾死石墙上一只苍蝇。
“二王子、二郡主,我叫苟鲁才。”
声音略微重了些,像是很不满意的样子,他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苟鲁才,这个人我刚才审问清楚了,他是清白的。现在就放了他,其他人你们送往府衙定罪。”
萧云邈神情挑衅般地看着那个小队长。
什么!难道二王子没有放弃我啊!那他刚才那神情,冰冷得像是要把人冻住。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狄利昂呼地拔地而起,站在萧氏兄妹跟前,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萧婉清从未见他这么开心过,因为他自卑感很强,心里像负着一座大山,脸上很难有笑,并如此开心。
“二王子,他们都是诸葛指挥使亲自审定的案子。尤其这个丑陋的侏儒,死咬住没偷盗任何东西,对这种死不悔改的家伙是要重判的。”
苟鲁才斜睨了狄利昂一眼,转而审视着萧云邈的脸,眼神如灵猫一般小心翼翼。他知道王子想要救这个侏儒,所以语气有些强硬,似乎毫不妥协。
整个幽州城护卫队大半以上的人,都知道这个侏儒与王府的二王子私交甚好,诸葛指挥使也是故意下手重了些,颇有打狗给主人看的意思。
“苟鲁才,诸葛春审定的案子也会有错,要不怎么最后都得送到府衙再过一遍筛子,才能定罪。”
萧云邈强制压住怒火。
“证明不了盗窃任何物品,就把人送往官府定罪,岂不太儿戏了?”
“二王子,还望见谅。身为官差不由己啊!我怎么能半路放走一个罪犯呢?回头,这要是有人捅到诸葛指挥使那,我是要被治渎职之罪的。”
苟鲁才倔傲地抬起头,口气里隐含着一丝轻视,唇上隐隐掠过一抹嘲弄之色,他有些得意。
“狗奴才,跟我打起官腔来了?”
萧云邈乜斜地看着他心道。
”谁人不知,那些有权有势的都被你们收了好处给放了,没有给好处或者家里没人管的都被你们送往府衙治罪了。”
“怎么,勒卡勒到本王子身上了?”
“苟鲁才,照你这么说,你们诸葛指挥使从不犯错,犯错的是别人喽。”
萧云邈再次斜睨了一下苟鲁才,给了他一个玩味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