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嘲弄的笑。
“希桜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你掏不掏解药,不掏毒死你!”
希桜姿眼睛盯着手臂上伤口,眼梢惊悸般地跳动着,脸上表情相当复杂,有恐慌,有惊愕,有疑惑,还有一丝肯定。
她当然希望萧云邈找来的女帮手因毒扩散而死掉,但已经中毒的她也会死掉,会腐烂死掉。
她似乎感受到身上皮肤正在绽裂,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肌肉正在塌陷和腐烂,身上所有东西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浑身散发着沉闷且让人难以呼吸的腐败味道。
希桜姿脸上开始冒汗,她已经看见伤口四周皮肤正在一点点变黑。
屋子外面的打斗越来越激烈,喊叫声和惨嚎声,此起彼伏。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萧云邈的心境,他像是对外面的打斗漠不关心。
他也不催她,一言不发,面色冷峻而凝重地站在她身边,只是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最后的腐烂。
芳草与落英两姐妹的细弯眉毛,已经快拧成一团了,两人心脏紧缩,怒火升腾。但没有解药,毫无办法。尤其,芳草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在经受前所未有的最极致的煎熬考验。
极少有人能像芳草这样处变不惊的冷静。她明白,此时,正是比耐力的最佳时刻。终于,希桜姿沉不住气了,败下阵来。
或许希桜姿不怕死,但她不想因腐烂而死,那样很痛苦。
“解药在我衣袖夹层里,吃一粒即解。”
话音一落,落英就急不可耐地翻起希桜姿的衣袖,果然在袖口褶皱里摸到一些凸起的疙瘩,她用短匕“扑哧”割开,挤出一粒豆粒大小的黑色小球,纤细的小手一伸,喂到姐姐嘴里,芳草用舌尖润湿,咽进肚子里。
落英接着把希桜姿袖口里的黑色小球全部挤出来,装进自己腰间皮带里一个空着的小瓷花瓶里。
“我的解药呢?”希桜姿眼看着那个薅自己脖领的女黑衣人把解药都收去,没她什么事了,急得大声喊道。
没人搭理她,仿佛她烂死才好。
落英和萧云邈的注意力都用在芳草的胳膊上,包括芳草自己,六目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口看。不用看伤口,看三个人的眼神就知道解药起作用了,流出的血渐渐由黑变成了赤色,皮肤颜色也逐渐变回了原色,腐臭味消失了。
萧云邈看见芳草转危为安,说了句“希桜姿交给你们姐妹了”,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屋子。
落英拽下遮脸布,撕扯成三条,其中两个布条用贝齿咬着,显露出她的牙齿美白而整齐。她用一个布条把姐姐手臂上黑色血液擦干净,用第二个布条给姐姐包扎上伤口。
第三个布条夹在两指之间晃着玩,像故意挑逗希桜姿似的。
“希桜姿,你准备了这么多解药,那毒药呢?”
落英冰冷的笑容里带着一抹玩味。
“都涂抹剑上了。”
“老妖婆,解药带在身上,毋庸置疑。那么毒药可能也带在身上,要不……想下毒的时候,手头没有毒药,你可怎么下毒呢?”
落英把玩耍的布条重新叼牙齿上,开始翻希桜姿的身上。
“我说过了,我身上没有毒药!”希桜姿眼神惶恐,歇斯底里地喊道。
“没有,你害怕我翻什么?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老妖婆。”
终于,落英眼里露出喜色,她在位于希桜姿腰间的衣襟里,翻出一个和她那个瓷瓶大小差不多的白色瓷瓶。
她捏着瓶盖上小摇晃了一下,感觉里面装的是粉剂,便不由分说收入自己的皮袋中,成了她致人于死地的致命武器。
这个时候,外面打斗得正酣,狄利昂与薛家锟合伙与六个歹人缠斗在一起,地上已经躺着两个歹人和趴窝着一个歹人。
趴窝的那个歹人的大腿被狄利昂的钢鞭捅了一个贯通伤,他双手堵着两个血窟窿,身体不敢动弹,两个手掌早已经溢满了血液,他不断地哀嚎着让他的同伴帮他止血,但似乎并没有人理睬他。
萧云邈跑出来并没有立即参与打斗。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感觉那六个歹人并不占据上风,而且薛家锟的功夫比他料想的要高出许多,几乎不次于赵睿,轻功造诣要比赵睿高出一筹,薛家锟能轻轻松松地跃上一丈多高的房脊,就已经展示出了他有扎实轻功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