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大人,幽州府衙剿灭劫狱匪贼有功,本王欲重赏,让知府大人报上请赏公文。同时,通知他,幽州王府已经奏报朝廷,理顺他的正四品官衔。”萧岁寒露出颇有深意的眼神,“最近幽州府衙频频干些擦屁股的事情,趁此机会安抚一下。”
官场上的事情,萧云邈有些不懂,但安抚人心他还是颇有一套的。
萧云邈看着父亲的脸,急忙站起身施礼道:“父王,文华山大捷,除了死去的,其他活着的尽数捉拿归案,无一漏网。还缴获不少银子、珠宝和其他财物,估计五城兵马司的捷报和请赏公文即日就能送到,请父王阅后尽快批复。”
“邈儿,文华山大捷,足以看出我儿足智多谋,颖悟绝伦。邈儿,你耳大眉高伏犀骨,如旭日东升,大道金光,乳虎啸林,百兽震惶。”
萧云邈再次急忙施礼道:“父王虚夸,孩儿惶恐,孩儿之勇不如父王一羽,孩儿之颖乃父王皮毛,在父王面前班门弄斧,孩儿汗颜。”
“哈哈哈……”萧岁寒大笑几声,“邈儿谦虚有度,父王甚慰,父王甚慰啊!父王会尽快下赏令,重赏有功之人。”
父亲一向不苟言笑,今日因他谨慎有度而开怀大笑,却令萧云邈有些不解,他不知道父亲的笑点从何而来。不管怎样,能令父亲开心,他也开心,毕竟最近闹心事颇多,很难让人心不烦躁。
“父王,如若没有其他事情,那孩儿这就返回狄府。”
萧云邈擦擦手上沾的油腻,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萧岁寒挥挥手:“走吧,如若让你两个妹妹看见,你又该走不成了。”
萧云邈给父亲施礼后,快速离开书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护卫王子轩进来禀报:“王爷,军中校尉何荣勋有军情禀报。”
“让他进来。”
进来的勤务校尉,是一位瘦得像竹竿的高个子,又黑又粗的胡子显得下巴更长,饱经风霜的皮肤,强壮有力的胳膊,虽然对他那张瘦脸而言,鼻子显得又大又尖,但还算周正的五官,足以弥补脸长的缺陷。
“大帅,属下带领亲兵营搜索了整座山,终于在一个及其隐蔽的山洞里找到了李长根。我连夜进行突审,他承认了是他向城里张手美家的掌柜周清泉提供的,关于您突然与大王子不去打猎、二王子独自一人去泥水坑狩猎的消息。”
何荣勋从怀里掏出几张供词,放在萧岁寒刚才与小儿子中间的那个茶几上。
萧岁寒拿起供词,匆忙了了几眼,“啪”地拍在茶几上,震得装点心的盘子似乎跳动起来,他冷冰冰地盯着何荣勋问道:“李长根几时与周清泉有联系的?”
“他交代说,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反正有好些年了。他说他一上城里维修军械,就来这吃上一顿小笼灌汤包,顺便瞧几眼掌柜的那个好看的娘子。这一来二去的,李长根就与掌柜的混熟了,掌柜的就与他聊一些军中事情。他一开始也很谨慎,认为是涉及重要机密的都闭口不谈,但是架不住掌柜的蜜糖般的唇舌,加上后来免了他的银子,他不好意思,就顺嘴什么都咧咧了。”
“他收掌柜的银子了吗?”
“他说没收。”何荣勋像是顿了顿,“掌柜的知道大帅经常与两个王子进山狩猎,就让他提供二王子独自活动的消息和路线,他一开始拒绝,知道掌柜的可能要加害二王子,他说有几个胆子敢参与谋害二王子的阴谋。但掌柜的开导他说,二王子是私生子,整个幽州城没人不知,王妃巴不得他立马骑马摔死,听那意思像是王妃想要弄死二王子,于是,他就壮着胆子提供了消息。”
“范校尉与他高堂之死,他是怎么辩解的?”
何校尉看见大帅那张憔悴的脸上,可怕的苍白眼珠冷酷地瞪着他,仿佛他才是谋害范校尉与他高堂的凶手,他感觉到了大帅说话时口气中的那抹愤怒。
“他知道大帅正在秘密调查是谁泄露了二王子独自一人去狩猎的消息,知道会很快调查到他身上,他害怕了,他想嫁祸于人。知道范东海休假回家照顾老母,便去了苦水沟村范家,他用其母要挟范校尉就范,结果两人都被抹了脖子。”
“李长根从范家拿走多少银子?”
“他说翻遍范家,才在一个破木匣里翻出三四两碎银子。他拿着那点银子都想哭,他说没想到一个掌管军营伙食采购的校尉家里竟然如此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