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府上,四人一道原本是奉旨商议如何筹备赵王出巡查案之事,奈何茶刚上齐全,话才刚启个头,门外柳大夫求见,想必他刚等到了三夫人回院,把过了脉前来禀明情况。
陈大人亦想听听女儿近况:“大夫,有什么事尽管说,老夫信得过你。”
“三夫人身孕发现得较晚,素日里头虽补得不少,底子却不扎实,如今身怀有孕,更叫身子负累。再加上眼下时气不佳,因而胎位有些不正,三夫人害喜得厉害,食难下咽,长此以往,恐怕生产堪虞。”这时柒舞也悄悄地从后门入了正厅,重新穿上了她身作侍婢的青碧色纱衣,站在赵王之后,此时此刻的她,深知自己肩负重任。
听闻三夫人身孕不妥头一个着急起来的就是陈大人:“…小女自幼哮喘之症缠身,长大后哮症少发,只是身子不算是顶好的。大夫可有法子给她调理调理?”
“该开的方子在下都已开下去了,滋补还得慢慢来,除了用上上乘药材,让三夫人静心养胎之外,只能听从天命。”
一旁的沐将军转眼看着赵王,见他半晌不言语也忍不住要感叹:“唉…真是好事多磨。”赵王神情极为严肃,看了看柳大夫,又垂下眼帘,无心回应。柒舞上前半步道:“王爷,既然柳大夫提到天命,奴婢斗胆问您一句,您是否还记得那位胡半仙所说的话?”柒舞一语点醒梦中人,陈大人连声道:“对对对!还有那个半仙!咱们要不再试试把他请来?他知道王爷得子之法,就必能算出瑾瑜的命途!”
“半仙四处修行,四海为家,哪里是大人说找就找得到的?”柒舞说罢,刚一转眼,只见宁王侧着头凝视着自己,且看她如何演下去,“王爷…奴婢有话不知是不是该当着诸位大人的面说。”
“说罢。”
“奴婢回想当日半仙说的话…既然让大管家与王妃和二位夫人分隔之后,增加了内外苑中的阳气,进而三夫人得孕,那么一旦大管家远离王府,是否能够使得胎气平稳?”宁王立刻接上了话:“这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那个术士的话有用,别去管他什么理,依样做下去,说不定有所成效。”
“只是——郑洪福乃是母后的亲信,要让他离府,恐怕还得征得母后同意。”
沐将军说道:“事关王爷子嗣安危,乃是国之大事,老臣明日早朝之后就会去面见皇上,为王爷说出心中隐忧,只要有了皇上旨意,相信皇后娘娘必不会忤逆圣意。”陈大人亦附和:“理应如此!”
有了沐将军的这句话,赵王知道这个郑洪福必走无疑。
柳大夫这厢刚退下,宁王便道:“天气燥热,本王想先行更衣再行议政。”他起身后便抓住了柒舞的胳膊,低声道,“你陪本王更衣。”柒舞无奈之下被带了去。宁王找寻机会在小照房内与她独处,不过是为了问她一句:“你宁可在此为老三劳心劳力,都不肯到我府上去伺候?”
笑渐不闻声渐悄,无情却被多情恼。“王爷既然清楚知道柒舞的决定,又何必多做周旋?”答话的那一刻,柒舞鼓起勇气直视宁王,却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不尽的失望。那样沉重的眼神落在柒舞心里,让她不禁尝到了几分愧疚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