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切默然止步,还在犹豫着怎么当着众人进门去,远远地看见赵王身后的李然颔首而立,正悄悄地向敏敏摆着手,示意她莫要进来掺和,敏敏本有意护着柒舞,既然此事赵王已查明了是二夫人擅自对柒舞动了私刑,柒舞自然无碍。正在这当口,江龄悦也款款行来,停步在门前,眼光清明地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柒舞冷冷地瞧着情状惨烈的二夫人,想自己入府以来也受过李蓉儿不少折腾,活该她在众目之下受此等责罚,但听着她一次次声嘶力竭的惨叫,又不忍心看着她一下下无止无尽地挨着鞭打。赵王一直紧抿唇角,僵直着身子伫立不语,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柒舞来到他身旁,边上还有宁王和谷王瞧着,再回想起半月前与他隔门对话,那般绝情,眼下这状况甚是尴尬。
然李蓉儿的哀求声仍不断传入耳中,出于良心又不得不为她求情,遂堪堪伸出手去,扯了扯赵王袖管,低声道:“若王爷此刻打出了人命,柒舞一辈子都不能安宁。”不说他一时冲动,不说是为她报仇,不说其中情谊,只拿自己说事,叫他冷一瞥眼,进退两难。
宁王在旁听着,暗自泄了口气,也只有此女能把握住老三的心思。
赤红色的伤口在李蓉儿崭新的苏绣缎子上,纵横无序地绽开,血糊了衣裳的花纹,刺眼非常,赵王凝眉,冷哼一声,扬首道:“停。”
侍卫让到一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这一身的伤口,糊得厉害,怕得养上好几个月呢。平日里二夫人嚣张跋扈惯了,不拿下人放眼里,如今也叫她尝尝恶果,好不痛快!
柒舞见他停了手,立刻退到后头去,不再出头。抬眼再看,赵王和宁王同是负手而立,肩并着肩好像筑起一道坚实围墙,牢牢保护着她。柒舞顿时之间有种错觉,他们对她虚情假意的背后,似乎……
见李蓉儿半个身子挂在板凳上,一双杏眼半闭半开几乎已是不省人事,王妃唯唯诺诺地近前一步,向赵王低声道:“王爷……妹妹是一时糊涂了,王爷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赵王将冰凉的脸色转向王妃,直叫她浑身一颤,他轩起双眉道:“后宅之乱由李蓉儿而起,但也正因你的无为而盛!本王一再宽纵而不得善终!如今就废了她的位份。她本是你的陪嫁丫鬟,随你去处置。”赵王抬手指了指二夫人,厌弃的眼神似乎担心她的血污了宫羽轩的地。侍卫们见势立刻上前将她抬了出去。“但只一样,三日过后,本王不愿再于府中见到她!”
“臣妾明白,臣妾多谢王爷手下留情。”赵王妃懦弱地行了大礼,愁眉不展地带着下人退出了宫羽轩。
谷王摇了摇头,看看身后的柒舞,她眼下虽消瘦,面色不佳,却有遗世而独立的风姿,眉间的坚忍更叫她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气度,难怪叫老三着紧。加之老三盛怒之时,独她一人敢上前来说话求情,可见她不是寻常女子。
幸得这事是发生在赵王府中,若换作宁王,要知道被区区侍妾越过了头,早已将人杖毙。
惩处过李蓉儿之后,宫羽轩中看热闹的人俱被许爷严词赶了出去,几位主子也纷纷回了符望阁,赵王下令叫大夫进来给柒舞疗伤,日后可让敏敏进出宫羽轩照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