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范在小范的电脑上一边看一边评论,这时那个犹太女人和一个灰色头发,灰白瘦长脸、灰绿色眼睛、穿灰白色呢子大衣的瘦高个姑娘一前一后走进来,一看见我,认真地说:“对不起,我还没有给你找到合适的房子,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我受宠若惊,“不着急,慢慢找,找一个合适的房子不是那么容易,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意思。早听说犹太人对中国人很友好,真见识了,自从上次知道我要租房子,一见我就说房子的事,好像给我找房子是她的任务。那位灰姑娘侧身靠在桌子上,给讲她的大衣是星期天去纽约花了8000美元买的,她在眉飞色舞讲她的纽约之行。小范在我耳边悄悄说,她爸爸是本院肝胆外科主任。看来老外也拼爹啊!犹太姑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灰姑娘说话,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放到抽屉里,锁上抽屉,回头和我打招呼“周,我家里有急事,我要回家了,房子的事,我再帮你留意着”。我们向她告了别。小范说:“有个5岁的儿子,离异了。目前和她的母亲、儿子一起住,她没有父亲。”我突然觉得好可伶,这个犹太女人,真是坚强,自己已经这么可怜了,还这么热情的关心着别人的事。我不由对整个犹太民族生出一股敬意。
星期二一大早,我就去实验室,先校准了机器,然后取回动物,等来了,她示意我今天自己独立完成实验,我打麻药,称体重,暴露手术视野,气管切开,插管,很快就做好了,说你自己看着点数据,然后走了。过来叫我说他的盘拿来了,让我把电脑给他,我回办公室取了电脑交给。动物数据观察每天要持续8小时,由于上周五汇报会上,老板让印度人和我们合作,所以上午10点多钟,印度人手里拿着小药瓶来了,他用注射器抽了一些药水,浇入小方盒里的血中。然后嘱咐我观察数据,走了。中午吃了自己带的饭。一直守在实验室,不时的要加生理盐水,有时还要加点肝素,以防止凝血。到下午5点钟,实验结束的时候,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显微镜室拍了照片。早已把我的电脑程序装好。晚上回到宾馆,我迫不及待的上网,和老公、父母□□视频。和老公视频了一会儿,他要上班去了,又和父母视频。我妈问我需不需要我爸向时正阳的父亲打听他的住址和电话,我说不用了。说到这个话题我们都沉默了,我说妈我饿的实在不行了,我们明天再聊吧!
第二天早上,我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到了,她那天精神抖擞,表情严肃得像个战士。我取来小鼠的时候,她已经校准机器,摆好实验器械,手脚麻利地打麻药、开腹、气管插管,从心脏插管的时候却怎么也插不进去,血不断从插管处涌出来。她生气地抱怨放小鼠的白塑料盒太小,而她的手太大了,我说确实是这样,的手几乎和那个盒子一样长,两只手放在里面操作根本摆布不开,而且手把视野挡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说我来吧,真该感谢我灵巧的小手和2.0的视力,一次成功。这次对我刮目相看了,一改往日盛气凌人的样子,眼神里有了平等的感觉。我夸她的指甲很漂亮,她今天戴了一副白色带彩色小圆点的指甲,她说她女儿给她弄的,我不敢轻易问她女儿多大,是干什么的,怕触到别人的禁区。她摸摸脖子上的两片大贝壳叠在一起的项链,说也是她女儿送的,两片贝壳都是绿紫色发着幽幽的荧光,好像古代类似玳瑁一样的东西。看着她的大项链,我才注意到低领的宽大针织衫,可是近看像是□□色的树皮,毛孔粗大,质地粗糙,没有柔软的感觉,没有人会对白色的树皮感兴趣。中午,吃饭去了,我等到1点半,她回来了,我去休息室,从冰箱取出我的大米茴子白菜,在微波炉里加热了,迅速吃完,返回实验室。实验又做到了晚上5点多,6点回到住处。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了,吃了点东西,上网和老公打了个招呼,就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