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玥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他。
若他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陆泽,她是信他的,那人虽然冷冰冰但就是给了她一些安全感。
可是现在她总是将两个人融合不起来,自从她知道他的身份开始,她就觉得他和她认识的不太一样。
一种很浓烈的距离感。
一方面自己以前听过很多六王爷的传闻,对六王爷本就有点恐惧。
二来十几年来在章府被人冷落和放养惯了,造就了她习惯自在,最讨厌谁强制给她制定规则,若让她按嬷嬷们教育的规矩当一个皇家的提线木偶人,她自知自己很难做到。
连她喊他的名字现在都不敢,前日她只是无意叫了一声他的名“泽”同样的字,皇后那种天家怒颜就要把她吃了似的。
她虽然在朋友面前跋扈,在弟弟面前嚣张,那是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抛弃她,而且她的无礼从来不曾超越界限,她比谁都珍惜自己想去珍惜的人。
说到底她是个很胆小的人,怕失去的东西很多。
外在爽朗热情,内心又敏感脆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被赐婚嫁了过来,她本就想找个普通人过个不咸不淡的日子。
她爹中了状元后就对糟糠之妻不闻不问,她清楚地知道权力可以腐蚀很多美好的东西。
若不是顾念那跟她没有多少情感的章家一家大小,她还真想拒绝了这门赐婚,双手一摊彻底不嫁,在家里做个坐吃山空的蜉蝣。
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地位,她不仅不想要,甚至潜意识里有点讨厌。
这种所谓的地位又带给她什么?
目之所及,她先是连外祖母家的自由都控制不了,后面还可能因为一些她无意的行为搭上别人的和自己的命。
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希望他是个侍卫的,至少一个侍卫的真心,比一个手握生死的天家之人的权势更珍贵。
中秋那日她虽然没有回应那个侍卫,但那个“一生一世”却让她很动容。
皇家呢?呵,真心?这不就活生生骗了自己几个月么?连身份都是假的。
她也算担心了那个侍卫的安全一个多月,连胃口都不知不觉变的很差,身上的肉掉了许多,可是他再次出现,就成了王爷。
她从最开始见到他的惊喜,变成了对他身份的震惊,又变成了嫁给他被他报复的忐忑,再然后变成了被他欺骗的失落。
想来想去,都感觉自己又蠢又有眼无珠。
她心里泛起一丝不知哪里来的委屈,眼睛有些湿润,抽回了被他握在手里的手。
声音哽咽地朝黑暗里的人问道:“你为什么骗我?”
赵泽察觉到她的不同,忙回应她:“我没有骗你。”
“可是你明明不是个侍卫。你是个王爷。”
“我没有说过我是侍卫。”
“你也没有反驳过。”
“重要吗?”
“重要。”
“为什么?”
她没有回应他为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问他:“王爷,赐婚圣旨是您让陛下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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