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喻燃没再多说,“我送你回家。”
乔绵绵有一肚子话想问,到最后也什么都不敢问,两人相顾无言了一路,直到下车时,他才拦在她前面。
“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自从他说了那模棱两可的话,乔绵绵脑子就乱成了一滩浆糊,想要理出个头绪,却不敢放任自己去猜测,生怕自己猜出什么承受不了的答案。
他如此这般的沉默不语,还摆出一副让她自己猜的姿态,直接激怒了她。
乔绵绵想要一把推开他,嘴里还说了两句气话,“要说就说,我才不想去猜。”
她当然推不动喻燃,被他轻而易举的捉了手,难得黑了脸色,“真不知道?”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一点都不知道?”
他自认藏的一点都不好,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暗恋者,总是露出马脚,在看她的时候,将喜欢和迷恋倾泻出来,自己也无法控制。
就算是这样,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乔绵绵浑身颤了一下,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冷了,还是被吓着了,或可能两者都有。
“你胡说什么?”
喻燃说喜欢她,很多年。
他哪怕今日吊儿郎当的过来说自己为了坐稳喻家当权人的位置,想和她联姻,她都不会如此惊讶,最多踹他两脚告诉他自己有了喜欢的人,马上要和那人订婚。
可他说,很多年了,他喜欢她很多年了。
很多年是多久,是日复一日吗,是每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日子里,都在持续喜欢着吗?
是每一个瞬间,短暂的瞬间累积而成的、冗长的、繁复的日子里,都在喜欢?
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何她从没感觉。
喻燃道:“绵绵,不相信吗?”
乔绵绵默默摇了摇头,目光不知该落在哪里,最后只好无措的落在了他领口处,死死的盯着他领口的花纹,不再移动目光。
空气清冽,她却觉得气氛十分粘稠,粘稠的她呼吸不过来。
想到韩戾,她的心才稍微定了些,又仰起头,道:“我不知......”
我不知道这种话,她忽然说不出口。
暗恋并不是谁的错,自然也不能用一句我不知道来全盘抹杀,她不想如此敷衍他。
喻燃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回答,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在他努力挣扎着奔向她的时候,其实她也在朝他走来。
哪怕,哪怕只是站在原地等他也好。
但她从没停留过,没留在原来的地方,她在不断向前走,只是再也不是朝着他的方向。
喻燃笑了一会儿,又觉得难过,眼圈红了。
平时挂着假面的男孩在这一瞬间显得格外真实却脆弱。
“你有一本粉色的本子在我那,记得吗?”他忽然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乔绵绵张了张嘴,“是不是那个游戏本?”
“是那个。”
那个专为喻燃设计的,量身定做的,粗糙而又心意满满的“纸上网游”,是她送给只能隔着窗户远远看着别的男孩玩游戏的喻燃的十二岁生日礼物。
虽然被敏感而自卑的他扔进垃圾桶,却在她难过离开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捡了回来,视若珍宝的珍藏到了现在。
那是乔绵绵送给他的珍宝,她也是他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