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正在给伙计训话,属下略等了一会。我点头道:聂姐姐还真是能干。
此时临安府槽帮内,陈世元刚收到,松江府汤北臣回的信,见上面写着老帮主亲启,想来也是黄家的事。
陈世元还真是有些好奇,平日里也不见爹爹和黄爷来往过密,爹爹身边的人,也不见有什么口风漏出来。
爹爹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做儿子又不好打探,按爹爹的本性,如单单是黄爷的救命之恩,还真不至于把汤北臣这员大将耗在那里。
抬头就看见随从长顺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
陈世元皱了眉头问:又闹什么幺蛾子了,说罢。
长顺说道:属下刚把请柬拿给奶奶,被奶奶扔了出来。
陈世元怒气上脸,隐忍道:可是说了什么缘由。
长顺嗫嚅着说道:奶奶说了,爷您若是喜欢谁,尽管抬回来,不必拿着抬举她作伐子。
陈世元听了脸色铁青,暴怒之下硬是忍住,冷笑两声沉声道:那就听你们奶奶的,她既不稀罕,我也别勉强了,备份厚礼送过去。
长顺惊道:亲家老爷亲自派人送的帖子,您若不去,如何能的通,这全城的眼睛盯着呢!
陈世元道:就这么办吧!起身拿起信奔虎啸堂去,陈世元进去的时候,陈禀正坐在院子里和云清子下棋,见过礼后,寒暄几句云清子便告退了。
陈禀问道:怎么这会子过来呢!
陈世元道:有汤北臣给您的回信,孩儿怕是有什么事情,就亲自给爹爹送过来,说着便把信递了过去。
陈禀急忙接过信,打开来看,看到有趣处便哈哈大笑起来,看完之后,把信递给陈世元,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从松江府的那几处宅子里,选出一处地段好,离黄姑娘铺子近些的送给她,就说是他爹爹留给她的。
陈世元心里暗惊却面上不显,想了想说道:咱们在城中有处宅子,前临官街,后枕流水,在观海楼西侧,虽说不大,但五脏俱全,有三进的院子,马房,轿厅,一应俱全。
连家具也是现成的。陈禀道声好:就这样定了,写信给汤北臣,连房契一块送去。
陈世元心里一动,对陈禀说道:不必写信了,今年粮食丰收,孩儿近期要去趟姑苏,顺便拐去趟松江府,把事情一起办了。
陈禀道:姑苏出什么事了,我槽帮那么多人,怎么收个粮食,也要你亲自走一趟。
陈世元道:汝南的战事还胶着,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蒙古的汉军首领张柔被金国俘虏,孟珙将军领着人马和金军拼死厮杀才把人救了回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陈禀听到这里喝道:胡闹,浴血沙场却存妇人之仁,这样的好机会白白放过,蠢材,又为我朝留下一大隐患。
可见来日不知要折损多少我大宋儿郎。
陈世元怕他激动之下,气坏了身子,连忙劝慰道:爹爹何必白生气,也是他命不该绝,来日事来日再议。
陈禀叹道:情不立事,慈不掌兵,在什么位子行什么事,一个不慎重,害的是江山社稷,亿万黎民。
陈世元说道:灭金只是开始,和蒙古这一战是免不了的,上面立不住,我们再有力气也带不动,尽人事听天命吧!
陈禀悲愤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可恨那些带着长脚幞(官帽)大人们,竟不如一个女子有气节。
陈世元说道:爹爹不要生闲气,在孩儿这里,什么也没有您的身子重要。
陈禀看着陈世元温声道:你去松江府散心可以,但不能和黄姑娘接触,切记切记。
陈世元不解的问道:这黄姑娘到底什么来路?让你如此护着她。
陈禀道:你暂且不要问,只需知道槽帮得以存活,全赖一人帮扶,而黄姑娘是这人至亲。
皇城司探子这许多年,在我槽帮四处安插人手,为的就是找到黄姑娘。陈世元惊了一下,喊了声爹爹:陈禀道:先不要问,爹爹以后会悉数告知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