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夜漫长,人都会困,小少年也抵不住那困顿,躺在地上睡着了,那位手举着火把的人也不例外。伏轩悄悄寻了木棍,往那火把背后人一敲,还没敲到,那人主动晕倒了。
放水也不是这样放的,昏倒的人举着一把火把。
“喂喂!起来和我一起建筑高墙”,俗话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伏轩俯身蹲下道。
没回应,装的也太像了吧。
推了推地上的人,那人却道:“村里人不让建,我同你一起,不好,我能做的是让你建立高墙。”
好吧,黑夜慢慢,他自己干吧。
小少年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一个披风,破旧的不像样的披风,起身定睛一看,高墙已到了女子的肩,一个女子正再那一块一块的垒。小少年泪流满面,若当初不破坏那面墙,或许亲人能活下去。
小少年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再修补那颗破损的心。
脚步声,后方又有许多的脚步声传来了,玄旋迅速爬了起来,挡在高墙之前、她之前,撑开双手,道:“我毁过家园的墙,如今,我想护住这面墙。”
来人都废话不多说,高墙成了残垣断壁,毁的差不多,依旧是一个女子将小少年护在怀中,小少年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屡次再犯,这些村民不再纵容,往地上搭了几个木桩,一女一男,各自分别绑在一个木桩上,夏日炎炎,高温之下,皆汗流浃背。
小少年的嘴角泛起了干皮,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何想救他们,他们如此待你。”
悦耳温柔的声响起:“我为的是你这个少年,还有高墙背后的生灵。愚昧无知的他们,虽愚昧可却又无辜。”
言毕,伏轩不再开口,而是闭目睡觉,他太困了。
小少年眸中荧光闪闪,“无知、不知,都是我的错,才毁了家园的墙。”
夜幕再次降临。
满脸鼻青脸肿的人举着火把,悄悄靠近木桩,没有人留守,绑了,就没有理由守了。刚睡醒的伏轩听到了动静,又看到了老熟人,第一次放水让他建筑高墙,瞧那脸上的伤,估计被打的很惨。
如今黑夜寻来,瞧那一瘸一拐的脚,……很快绳索被砍断了。“不管信不信你,可是若洪灾真来,就真的危险了,可若是假的,这墙我亲自拆除。”
这位村中人,不理会两人的反应,开始在残垣断壁之处修整,从新开始垒墙。很快伏轩加入了队伍,连那道瘦弱身影的小少年也加入,目光坚定。
建立高墙也是繁琐的重复性动作,也就和那村中人,聊起天,伏轩得知,这个男子叫铁花,因老爹是打铁匠,因此得名。不过这天也是尬聊,伏轩问了很多问题,铁花只回答了一个名字,索然无趣,只得结束这场尬聊。
接下来两天,没有村民来捣乱,可高墙建了一大半,洪灾却来了,高高的河床倾泻墙头而过,水越过墙头而下,墙下形成了河流,虽不湍急,可水位却有膝盖高,前方水流不停的往村庄而行。
铁花见势如此,伤势已经顾不得那脚了,村中人的命最重要,聚起所有力疾奔回村相告。
伏轩见状,带着小少年在此处等着,他在等,如此危急的情况,没有人再责怪他拦了他们的路。果然不负期望,危难之刻,总有人站出来,去保护身后的家园,不畏牺牲,不畏眼前的危险。
衣着破乱的一群人,淌着水,快速急行而来,手中各种长的、短的木梯,话不多说,冒着湍急倾泄而下水溅起一身的水,也毫不退缩。
伏轩对着身侧的小少年道:“我们建筑高墙,这座希望之墙”
小少年笑笑,眉宇间全是对从前的释怀,道:“嗯,建一个希望之墙”,随即两人加入了这希望之墙的队伍。
不消一刻,众人齐心协力,动作快速,可能是人多,高墙再高一点,一点一点的高过漫过来的水位,水漫不过来,暂时的危机解除。
无论老少,妇女,小孩,皆跨出了家门,佝偻的背影,白发苍苍的发丝,小小的身影,都出来对抗这自然的灾害,太小的小孩拿不动太重的东西,便用碗舀了一碗,来回,更不提其他比他大的人,就这样将越过的高墙的过膝水,消灭了。只有水漫过后的泥路。
接下来伏轩引导众人,将湍急的水分流,不然就这样一直不管,那水位涨了,越过高墙,岂不是白费功夫。隐患还是不留。
就这样危险彻底解除,劫后余生的众人才幡然醒悟,若没有那已建好的一大半的墙,阻隔,那他们,这样一想,更庆幸能活着。后来的后来,这村里,建立一个女相庙,此面貌,正是伏轩的女相。
庙宇前有个非常大木牌,四四方方的摆放在庙宇前,上面雕刻着几行字。“希望之墙,唯有众心建。望诸,明辨是非,让事实娓娓道来,接纳之”。无论生活给予了他们什么,有了这一次的遭遇,每次都怀抱着希望活着。
高墙一事已了,伏轩带着小少年,缓缓的出发,往这位少年曾经熟悉的家园而去,越来越熟悉的道路,玄旋停下了,不走了。
心中的恐惧、愧疚感加深,少年蹲下捂着脑袋,滴滴泪离开了眼眶。
“毁了家园,虽是错。可少年懵懂不知,又能怪谁?而现在能做的,不是懊悔过去,而是展望未来。”伏轩扶起少年,擦掉眼泪。
玄旋摇头,伏轩苦笑,大道理谁都懂,可谁有能做到呢!何况还是一个小少年呢!不过让一个少年背负懊悔、阴影,实属不该,少年就该意气风发的,而不是悔包围了所有。这些话仿佛也是对他自个说的,苦涩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