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举着像碎片的东西,浑身上下已经是血迹斑斑,怒目看着身旁环视的两个人,嘴角吐着血丝。贺兰儿乜眼看到水边魏婉婉动了一下,心酸的流下泪。
韩冗放眼细看,雾霭霭河边处魏婉婉倒在水里。贺兰儿手上更是决绝的击打腹部,表现的疯狂,就在她要晕死过去时看到了冗。
韩冗隐身低腰拔剑,她丽眉蹙起,疾速地捡起一块碎石使劲的仍向两个看着她的人,微摇头嘶声大喊:“武后好狠啊,寡仇者必寡恩。”随后大口大口的吐血,血染在她的裙裾,滴在青翠野草上。
原来韩冗走后,贺兰儿知道自己是活不了的,就在身上腿上多处刮破,让血染在衣服上。做好这些事,她扶着墙看了方向往城里走。刚行至大路,就被几匹快马围住。嗵的一声,婉婉被扔在她的面前,脸上的字像赫然醒目。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几个人把她们带离大路,在几棵树下停住。二话没说的打晕婉婉仍在河边,逼着她喝下毒酒,其中一个人阴森森问她:“那个人去了哪?”贺兰儿看着城里的方向:“不知道!”她知道,这些人是来灭口的,不能让他们找到冗。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留两个人看着,怕一会毒发身亡出了乱子。
“武后说的是全尸,不可大意。”留下这句话,几个人再次奔城里,他们都知道那个人是皇上的人,是皇上的暗卫。
贺兰儿喝下酒,愤怒的打碎了杯子,她不想给武后留一个全尸,举着碎片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婉婉,腹部已经开始绞痛,就在这时看到返回的冗。
韩冗听懂贺兰儿的话,抱起婉婉冲向迷雾的山里,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跟着就是一刀扑过来。韩冗没有回头,在腰间抽出鞭子打过去。另一个人也是过来,剑上使力的刺向韩冗。一声闷哼,对方有人倒地。韩冗的腿中了一剑,隐在浓雾里。
后来婉婉哭着给韩冗包扎伤口时,韩冗抱着婴孩沉沉的说,她那样是为了掩盖身上更多的血迹。
侯爷记得当年气急败坏的武后问他,可知贺兰儿去了哪里?侯爷不敢说谎,说没见过的。没见过是真的,侯爷错就错在没见过,武后想要知道,齐卿的话有多真。
她是真怕皇上上朝,那夜皇上给她留了一句话,明天他要上朝!皇上的反目,是武后的底线。武后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失去政权。她已经习惯朝堂上多人跪拜,习惯掌握别人的命运。她要让皇上知道,她做的事任谁都比不了。她要天下人知道,这天下女人也坐得。
当夜带着侍卫匆匆赶去淄州,贺兰儿已经死了,葬在寿山。
突厥人见淄州侯呆呆的愣着,不回答。手上使了劲,刀尖又进了几分,血流的更多。
侯爷恐惧绝望的望着突厥王子,:“大周不会放过你的,那画像的人你也是动不了的,她是皇上的人。”突厥人使劲的踹了一脚。滚到一旁的侯爷闭着眼睛,心里疾苦怨着。
傅济敏啊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只有一句话是错的,我做不了一国之主。
手慢慢的摸出藏在靴内的短刀,就只见刀声落下,他已身首异处。突厥人在他的衣服上擦擦刀,说到:“王子,那个女人躲在鸢多,我们去抓了她,威胁大周退回去。”另一个人说道:“上回这个侯爷就骗了咱们,回来的人说这个女人像是年轻了些。”
突厥王子泄愤的踢了已经死了的侯爷,狠狠的说:“不管那么多了,就去抓来,扒了皮送给大周。”几个人换上侯府的衣服,吃饱喝足的睡了。
几日的清剿,城内的突厥人没了声息。黑羽人回来向黑羽报告,黑羽站在傅子睿的身旁,等她吩咐。傅子睿换了男装,几天的功夫她学会了很多,学着父亲看问题的角度去分析。
“黑羽,我想你应该知道很多父亲的事,我不需要再重复。你们现在是自由的,父亲也不想你们的余生里都是拼命。我要回鸢都,去实现父亲未完成的事。”说完看着黑羽。
黑羽静静的听,眯着眼睛看着一处。“小姐,我还有一件事,找到杀傅帅的人。”
傅济敏的伤本就很重,那个人下的每刀都是要他死的。强撑着的傅济敏心里念着润男,想着鸢都。
傅子睿摇摇头,怕黑羽看到眼睛里的雾气。“好!你就做你的事吧。如今大周的兵马都到了边境,突厥的灭绝已是定局。”说完就要走,黑羽快步走向前面,抱着拳冷冷的说:“我答应将军,保护你的!”傅子睿差点撞在他的手上,微微恼些,又无奈的绕过他。
黑羽嘴角微笑一闪,恢复如常。
齐玉琛在寒玉床上醒来,他最近晕倒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他抬起手想要起来,却发现抬不起了。小北缩在自己身旁,闭着眼睛,小嘴白白,抱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
齐玉琛心里紧紧的,像是被什么抓破,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唇。这时齐玉钺进来,看见齐玉琛醒来了,快步走过来抱住他。鼻音肿肿的:“哥,你醒过来了。咦?小北?到底是偷偷进来了。”
昨天正在榻上看书的齐玉琛晕倒了。小北哭着想要把他吐出来的血往回塞,血太多了。她心里颤抖就用衣袖擦,然后往身上抹,使劲的拖起他往密室走。
采薇听到声音想要帮忙,被小北凶得跑去找齐玉钺。齐玉钺赶来时,小北正拖着齐玉琛往前爬,小小的身体压在齐玉琛身下根本看不到,只看到血迹。
齐玉钺抱起哥哥飞步进了密室,放在寒玉床上。又去关好石门,回来就看小北一会儿用手试试齐玉琛的鼻息,一会儿搓搓手。好看的小脸上都是泪,嘴里叨叨:“你怎么能死呢,我还没死呢,你还没有把我交给大周呢,你得等我死了换回鸢都的安全啊…”
齐玉钺心里梗梗的满,原来小北一直知道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提起,每日寻事滋事,乐不思蜀。
活得最明白是小北,一个把生死看得通透的人。
齐玉钺擦下眼角,没事的走回到她的身边。劝她回去,这样的吵会影响他的。小北闭紧嘴吧,把哭声憋住,好看的眼底闪着倔强。知道劝不走她,也就罢了。
这时金铃声响了几下,只有急事时采薇才会用铃的。
等齐玉钺再次回来就看到小北爬在寒玉床上,一下气愤的抓起她。
“你这是找死吗?就你这身板还没有看到他醒来,你就先冻死啦。”
“我不想死的,我想替他试试这床还好使吗?这么久啦他咋不醒呢。你放心,我死不了。”小北冻得晕晕乎乎的认真的回他。
小北被齐玉钺抱到隔壁,升起火盆,她慢慢的醒过来看着齐玉钺。“我一会就好,我没事的。”齐玉钺细腻的把火弄的大些,看着棉被里小北的脸。
“你说替我看一会,你怎么跑到床上了。那可是寒玉床,寻常人是用不得的。”小北好看干净的眼睛看着他,轻声到自己都听不清:“我怕他死了。”
齐玉钺怕她又做傻事,就趁她睡着了抱回去了,吩咐采薇看好小北。
谁知小北又悄悄的去了密室。
齐玉琛不怒而威的站着,身上散发那种天潢贵胄的气息,他在生气。
齐玉钺解释的越多,他眉头皱得越紧。齐玉钺只好摊摊手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北,把她连着被一起提到齐玉琛面前,又把火盆挪过来放在那里,意思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小北慢慢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握着齐玉琛的一个手指捏捏。齐玉琛冷着脸回头看着小北,“你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以以身犯险!还是觉得自己反正都是棋子,是没有用的!你想我怎样?你用这种方式想要我怎样对你!”
小北,你到底想要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