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再没在汉城见过他,我叫他来他从来不来,他也再没出过全罗南道,我能收到的,就只有他每个月寄来的钱了。”
“有时我在想,村里的叔伯阿姨说的是对的吧,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啊,长得漂亮能生养不就好了?结果读着读着跑了那么远,几年也回不来一趟,好像家里就没生过这么个女儿一样,白养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年大米,还让家里欠了一大笔外债。”
“其实在大学我是能养活好自己的,我学习太好了,好到我的奖学金没人能抢,而且毕竟是首尔大学,韩国的面子,面子没人敢黑的,所以我的大学生活其实很干净,没那么多尔虞我诈的事情。”
“反倒是去普林斯顿的那两年让我很难过,出国留学需要很多钱,我的那点奖学金根本不够,我本来带着四年一千五百万韩元(约合十万块钱)的奖学金走的,然后仅仅三个月,我就身无分文了,然后只能去打工。”
“出国前我觉得大洋彼岸很好,路上都是学识渊博的人,没人像鸣凤里那样愚昧,但是出去了我就发现我错了,犯罪率高,隔三差五就会听说哪里出了人命,所以其实底层人的日子并不好过,何况我长得还算漂亮。”
“那两年我经历的明里暗里的骚扰数不胜数,有来自同学,教授,打工时店里的老板,还有夜路上的小混混。李歌,我们是黄种人,没权利的,连黑人都不如,那里不是给我这种没有根基的黄种人准备的,也是在那里,我见识了权利的力量。”
“同样是黄种人,有资本的开着豪车游艇,院子阔气得让本土美国人都自惭形秽,没人敢寻晦气,然后相应的,他们便把怨气发到我们这种没有根基的人身上了,那种肮脏的嘴脸,都不加掩饰。”
“再之后我就遇到姆妈了,她和伯父。。。和爸爸回母校作为优秀毕业生参加校友会,然后碰巧在大礼堂看见了闲来无事做笔记的我。她说我很不自量力,竟然胆大包天的妄图给大卫李嘉图挑错,我那时只知道她的一部分身份,我的前辈,所以我就按韩国的规矩,站好,低头,恭恭敬敬挨训斥,但是姆妈却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
方宣映的瞳孔渐渐发散,似乎是在回忆那些刻骨铭心的故事,
“我那时才发现原来姆妈是那么高的一个女人,高到穿着半高跟就可以俯视我,所以我抬头的时候就发现姆妈在笑,她说我很不错,有勇气,有想法,还有实力,像年轻时的她。”
“然后。。。我就成了她的干女儿,姆妈多么敏锐的人啊,二十天,她就看穿了我的野心,我想向上爬,我想要权利,想决定别人的命运。”
李歌总觉得这时候方宣映的眼里应该燃烧着野心的火焰才对,但是他看过去,却发现她的眼神安静得像灰烬,不沾一丝烟火。
“姆妈说我没可能的,想要做到这些,要么等我奋斗三十年,等到我暮气沉沉,要么走捷径,依附于强者,然后再依附向更强者,像某种妖冶却致命的藤蔓,但在那种位置,没谁那么傻,我最终的命运,更大的可能是沦为某种工具或者玩物罢了,我永无出头之日的。”
“我直觉姆妈是对的,但是我不想认,姆妈只是问我一个问题,普林斯顿商学院历届的学生会中优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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