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买鱼,等她爱人回来做酸菜鱼。
杜春分把酸菜放锅里,就放上屉子热饼。
酸菜煮出酸味儿,饼也热透了。
邵耀宗把碗筷和饼端去堂屋。锅里的鱼片变了色,杜春分直接端着锅去堂屋。
“这么吃?”邵耀宗皱眉。
杜春分不禁瞥他一眼,真是又呆又傻。
邵耀宗说出来就意识到他误会了。被她看得不自在,想解释两句,杜春分已经开始盛菜。他满满一碗,有菜有肉还有汤。四个孩子每人半碗,肉多菜少。最后剩的菜和肉归杜春分。
“娘,好好吃啊。”甜儿感慨。
杜春分:“慢点,小心有刺。”问邵耀宗,“好吃吗?邵营长。”
鱼汤鲜,微酸,并不喧宾夺主。肉很嫩很嫩,邵耀宗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嫩的鱼肉。可见不得她尾巴翘上天,故意说,“还行吧。”
“还行?”杜春分想撂筷子。
邵耀宗叹气:“很好吃。行了吧。”顿了顿,“春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幸亏姜玲以前一直在乡下,孤陋寡闻,你说什么是什么。换成旁人,肯定认为你自大。”
“你还是为我好?”
邵耀宗想说,我怕人家知道你缺心眼,傻大姐,一根肠子通到底。
“你我夫妻,一口锅里吃饭。”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当着外人的面拆我台。”杜春分瞪他一眼——家法伺候!
邵耀宗哭笑不得。
“不信?”
邵耀宗敷衍:“信,信。这鱼没刺吧?”
杜春分瞥他一眼,话题转的真硬。
“鲤鱼刺多又小又细,难保有漏网的。”
她杜春分出手必须没有,可别人家不一定。孩子小不懂事,在家习惯了,哪天吃别人的东西也会认为没刺。
邵耀宗:“你们几个吃慢点。平平,安安,不着急,以后你娘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两个埋头往嘴里扒拉的小孩慢下来。
杜春分提醒孩子:“白菜酸,吃点饼就一下。”
俩孩子抬起头来,冲她抿嘴笑笑。
杜春分明白,这是同意了。
“真听话。”杜春分从不吝啬夸赞孩子。
邵甜儿不禁说:“娘,我也听话。”
“我知道,你还给妹妹蜜枣吃。”这是邵耀宗说的。他能看到孩子的好,杜春分高兴,知道他饭量大,盛菜的时候就盛的又满又实在。
邵耀宗听闻此话,也禁不住说:“甜儿和小美很好。”
平平和安安不由得看他。
邵耀宗赶紧补一句,“你们都很好,是爹和娘的好孩子。”
小姐俩满意了。
杜春分想起一件事来,“副食厂南边是不是医院和学校?”
“看见了?”
杜春分:“学校的门锁着,这家属区也没多少大孩子,那学校是不是小学?”
“初中生还没搬过来。这边不是总部,搬过来也没多少学生。要不是光头的飞机频繁往内地飞,贼心不死,我们也不用过来。”
滨海那边有海军,她在滨海经常听到飞机声,误以为是海军配的飞机。亲眼看到飞机落到山上,杜春分才知道那是常凯申的飞机。
“我们有空军,他还敢来?”
邵耀宗想起往事,冷笑:“何止。早几年横穿整个国土飞到大西北。”
“那,我在报纸上看,那边有咱们的实验基地?”
邵耀宗点头:“他们就是查那个。原本可能想轰炸,后来苏联人撤走,看不起咱们,认为我们做不出来才放咱们一马。”
“结果做出来了。”
邵耀宗笑了,笑的与有荣焉,“当然。我们——”
外面传来吵吵嚷嚷声,好像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出什么——”
嘭地一声,邵家大门被很不客气地推开。
邵耀宗的话被打断,扭头就看到孔营长怒气腾腾进来。
“出什么事了?”邵耀宗起身问。
孔营长脚步一顿,道:“邵营长,我找你爱人。”
邵耀宗不禁看杜春分,找你?
杜春分看着面色不善的孔营长,明知故问:“这位是……?”
“是谁你不知道?”
杜春分好笑:“我昨儿刚到,还不知道厕所门朝哪。我知道你谁,你谁呀?师长还是旅长?”
孔营长的脸色涨红。
邵耀宗给杜春分使眼色,说话委婉点。
“干啥呢?我都不知道他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欠他的?”杜春分没好脸,“你谁呀你?”
邵耀宗又想叹气:“这位是孔营长。”
“月娥嫂子的爱人?”
孔营长冷冷地说:“不敢!当不起你一声嫂子。”
邵耀宗皱眉,他这是干什么,“孔营长,有话——”
“会不会说人话?”杜春分的筷子啪一下拍桌子上,撸起袖子,双手叉腰。
邵耀宗不禁转向她:“春分,先听——”
啪一声!
甜儿扔下筷子,站起来。
小美下意识跟着起身。
邵甜儿:“你欺负我娘?”
平平和安安放下碗筷。
孔营长楞了一下,张了张口,“我,是你娘先欺负人!”
甜儿:“我娘欺负你?”
孔营长下意识说:“没欺负我。”
“我娘没欺负你,你欺负我娘?”甜儿小手叉腰,没叉上去,背到身后,奶声奶气,“你小子当我家没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