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就不能管管爹啊,丢死人了!”
季怀富忍不住向闺女扬了扬巴掌,并没有打下去,不过眼中的警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季长河才不管这对一家人心理是何打算,和季怀春一家人的沉默相比,这一家人闹腾得也太厉害了。
他苦涩一笑,突然间心灰意冷:“长明哥,你来数吧,免得说我又顾着了谁!”
长明就是老族长季长明,论年纪比季长河还高一级。
季长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季周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不用数了,银票和银锭子一共是五十五两,两张二十两的银票,三个银锭子,其余还有些散碎银子,是三两八百二十文。”
她比谁都清楚盒子里到底是多少,天天抱着这些钱,一天都要数几遍,比命看得更重要。
如今这些狼崽子们就是在挖她的血,吃她的肉,让她恨得牙痒痒。
可能怎么办?
胳膊扭不动大腿,在这个家里平日里幺五喝六的,可真真正正一到关键时刻,连自己命根子都保不住,这样的悲凉又有谁能够体会得到呢?
让她的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悲腔,用生无可恋来形容。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她猝不及防,面素如缟。
季怀富听见有这么多钱,心里快速地算了一下,不禁暗暗窃喜,自己家好歹也要分三十多两。
果然还是婆娘有眼光,刚才就让他别冲动。
地算个屁。
他们家以后是要在城里生活的,不可能回乡下来苦了吧唧种地的。
那些地虽说是有些值钱,但想要变成现银,还得费一番波折。
尤其是只要听说他卖地,老头子绝对会拼命,还不如眼前这几十两银子来得热火。
一想到这30多两银子到手,他就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只可惜他的愿望很快就落空,季长河的分配让他捶胸顿足,差一点就跳起来打人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数了,一共有五十八两银子,剩下的这八百多文就不分了,留着给我们老两口,你们说可好?”
季怀富心念念的是五十八两银子,又怎么会看得起这八百个铜钱呢?
“是是是,这是应该的!爹和娘这辈子这么辛苦,这点钱是应该的。”
“但凭爹做主,我们没话说!”季怀春也没半点意见,他是老实汉子,自然不会说什么。
至于季小艾,根本就没资格发表,当然她也不屑发表!
这些反正和他们都没任何一点关系,就当是在看一场戏。
季长河心里总算是多多少少得到了一点慰藉:“好吧,现在来分这五十八两银子,我们加了,我在想就按四股分,一股应该是……”
“等等等等,爹,怎么会是四股呢?刚才不是两股吗?”
如果是四股,那他就没多少钱了!
季长河眸光一黯,犹带怒意的面孔上,此刻有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屋子里骤然安静了。
沉闷而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比空气更凉薄的是季长河变得冷冷凉凉神情:“我们两个老东西以后还要生活,不可能手里一点钱都都不握吧?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们就留下着这八百文钱,其余的全部都分给你们了?”
季怀富连连摇头,指着无辜受到牵连的季小艾气急败坏:“当然不是,当然不是的,爹,我怎么会这样狼心狗肺呢,只是你说的是四股,难不成是把他们几个算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