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霖玲盯着王瑞泽,“嗯?”
“罗霖玲,我问你个问题啊!”
走到花台尽头,罗霖玲扶着王瑞泽的肩跳下花台,“你问啊!”
“你喜欢怎样的人啊?”王瑞泽用手悄悄在罗霖玲背后护着。
罗霖玲抵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想过。”
王瑞泽有些纳闷,“正常女生不都应该想过吗?”
罗霖玲抓了抓帽子,“书里写的爱情都好复杂,我不行,而且我还小呢。”
“那你现在好好想想,你觉得你自己会喜欢什么样子的人?”
罗霖玲停下脚步,食指在下巴上刮了刮,望着王瑞泽,“我觉得吧,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我喜欢的人的话,那对我来说一定是惊喜!超级无敌大惊喜!嘭!”,罗霖玲两手在自己胸前胡乱比划着,“你呢?”罗霖玲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王瑞泽的鼻尖,目光闪烁。
王瑞泽看着罗霖玲的眼睛,“和你一样。”
“哈哈哈……”,罗霖玲笑着,埋着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过了几秒钟,她抬起头,“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放心,一定会遇见那个惊喜的。”罗霖玲对着王瑞泽竖起大拇指,眨了眨眼睛。
王瑞泽没再说什么,冲罗霖玲笑了笑。忽然吹来的一阵寒风吹乱了罗霖玲的短发,王瑞泽看在眼里,想要伸手抚平,却只开口说道,“你头发乱了。”
罗霖玲听到,用戴着手套的手笨拙的理了理头发。
终于还是看不过,王瑞泽伸出手,“不是这里。”在罗霖玲的背后,一双如冬日暖阳般的眼眸注视着她的后颈,深藏在眼底的淡蓝色慢慢包裹了这暖阳,逐渐化成一湾海峡,乘着寒风荡起秋波。
罗霖玲突然感到后颈有些凉意,正要转过头去,王瑞泽见状忙把手缩回来。
“你在干什么啊?”
“我……我觉得你围巾有点暖和。”王瑞泽搓了搓手,对着手哈了几口气。
罗霖玲扯下手套,摸了摸王瑞泽的指尖,确实是冷冰冰的,就把自己围巾取了下来。
“你往下来点”,罗霖玲做了个手势示意,王瑞泽往她面前走了几步,低下头,“戴上就不冷了。”
王瑞泽站起身,“确实不冷了,但是你傻吗?我冷的是手。”说着王瑞泽把手伸到罗霖玲面前。
“我手套你戴不了。”看着罗霖玲的手套再看看王瑞泽的手,恐怕只有把手套改成露指的王瑞泽才能戴进去。
“那怎么办呢?”,看着罗霖玲低着头思索,王瑞泽笑了笑,“那就冷着吧。”
这时罗霖玲摘下手套,王瑞泽看见了忙说,“别别别,你还是戴着吧,小心手冻着了。”
王瑞泽正在推脱,只看见罗霖玲把手套往兜里一塞,两只小手捂着王瑞泽的左手,抬起头,“我手是暖和的,而且我从来不冻手。”
王瑞泽对罗霖玲的动作先是一惊,又听见罗霖玲说她从来不冻手,忽然想起之前她给自己冻疮膏的事,那时她说是她用着过敏才给自己的……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我体质比较特殊,冬天体温高,夏天体温低,兰兰她们都把我当取暖器,上着课两人就把手伸进我的袖子里,老冷了。”罗霖玲说着佯装害怕的摇头。
王瑞泽心里一凉,“你可真是个好人呢!”,说着推开罗霖玲的手,“行了,我不冷了,把你的体温留给有需要的人吧。”说完就迈着大长腿走的飞快。
罗霖玲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王瑞泽的背影,一脸迷茫,“把体温留给有需要的人?”罗霖玲小声念叨着,越想越觉得这话不对劲。
买了车票,罗霖玲赌气先走了,跑到车上坐着,抄着手嘟囔,“什么叫把体温留给有需要的人,我又不是火炉子!”
王瑞泽的车就停在罗霖玲旁边,上车时王瑞泽选了一个正巧看得见罗霖玲的位置坐下,但罗霖玲却全然不知,王瑞泽就在另一辆车上透过窗户看着罗霖玲发脾气的样子傻笑,售票员阿姨在车上检查车票都有点不敢靠近他,担心这孩子莫不是个傻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还真是可惜这副好皮囊了。
这周六黑炭发来消息,说是他的生日,叫罗霖玲去吃饭,她寻思着王瑞泽肯定也会去,正好打电话问问他买什么礼物好。
“王瑞泽,黑炭有没有叫你周末去吃饭啊?”罗霖玲嗑着瓜子。
“叫了啊,怎么了?”王瑞泽好不容易接到罗霖玲电话,还以为要说什么呢。
“你说买什么礼物好?”
“买礼物干什么?不买。”搞了半天是问他给黑炭买什么礼物好,心里咒骂了一声: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把电话挂了。
罗霖玲拿着手机,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一脸不知所措,“不用买吗?”
第二天早晨,罗霖玲坐车去赴约,下了车就看见比她早到一步的王瑞泽。
“你提的什么?”王瑞泽盯着罗霖玲手上的礼盒。
“礼物啊!”罗霖玲把礼物提起来给王瑞泽看。
“是什么?”
“大白兔奶糖。”罗霖玲笑着说。
“为什么买这个?”
“你又不给我说买什么好,那我只有送我喜欢的了。”
王瑞泽一听到这话,马上拉着罗霖玲,“这话别乱说,有歧义。”
罗霖玲听着不理解,又小声重复了一次,“那我只有送我……喜欢的了”,罗霖玲突然恍然大悟,使劲儿点头。
饭桌上,黑炭点了好些菜,结果来的人只有王瑞泽和罗霖玲。
“还是你俩讲义气!”说完给王瑞泽倒上了酒,举着瓶子就要往罗霖玲杯子里倒。
王瑞泽用手盖住罗霖玲的杯子,黑炭立马反应过来,敲了下自己脑袋,“瞧我这倒顺手了,你不能喝酒的”,说着拿来一杯热过的奶,“给,喝这个。”
罗霖玲接过,坐在王瑞泽旁边一言不发,咕噜咕噜的喝奶,王瑞泽低头看着罗霖玲,觉得她和往日不一样,可能是不习惯这样的场景。
罗霖玲抿着嘴,不晓得说些什么,却被黑炭叫到了名字。
“罗霖玲,感觉你变了。”黑炭挑了块肉,抿了口酒。
罗霖玲抬起头看着黑炭,不明所以,心里有点紧张,拿起筷子插在王瑞泽盛来米饭里往嘴里扒拉了口饭。
“现在这样子挺好的,看着没那么容易让人皱眉毛了。”
“也许是我学了旅游的原因吧。”
黑炭看了眼王瑞泽,两人正对视着。
“你还没告诉她啊?”黑炭做了个口型。
“闭嘴!”王瑞泽也回了他一个口型。
黑炭举起杯,“来,我敬你们一杯,也敬我们……”黑炭话还没说完,罗霖玲一口米饭喷出来,恰巧喷在坐在对面的黑炭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听到黑炭说的话罗霖玲没憋住,这时候手忙脚乱的给黑炭递纸。
“没事儿,没事儿,不用在意。”黑炭拿着纸巾擦了擦。
罗霖玲脸上有点发烫,低着头。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王瑞泽和罗霖玲一道回去,“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就算了。”
“没有,我也想看看他,就是还不太适应。”
“忘了告诉你,黑炭在今年已经过了四次生日了。”
罗霖玲听了望着王瑞泽,“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罗霖玲从心底又升起一股怒意。
“我都习惯了,他就是太无聊了。”王瑞泽摊开手,其实他知道那种无聊只不过是念旧而已。
罗霖玲看着王瑞泽,想起黑炭在饭桌上的言行,感觉到他正一点点的被社会礼制同化。
也许这就叫成长吧,学着转舵,学着在黑暗里寻找航线,学会和鲨鱼搏斗,和野狼抢食,多少次深夜应酬喝到吐了才会有一次像样的合作,又要积攒多久的失望和努力才能换来人前的光鲜。世人都看结果,就连自己也不例外,迫切的想得到成功的结果,无所谓这过程自己是否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