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了22:15,喜宝已经沉沉地入睡了。《我是霸王龙》的睡前故事讲到一半迷离的小眼睛就不听使唤地就闭上了,浓密的睫毛下喘息着轻柔而平缓的呼吸。一天的幼儿园生活、放学后和小伙伴们的撒欢奔跑嬉戏已经耗尽了他小小身体里的能量。
由于是分房睡的初始适应阶段,每晚还需要苏夏哄睡才可以。苏夏把故事书放到一边,将耷拉在她腰部防止她溜走的那只粗壮的小手臂轻轻地挪下来塞进被角,正起身回自己的卧室时,只听见“咔嚓”一声开门锁的声音,陈轩回来了。
苏夏迅速轻掩上儿子卧室的房门,披着厚厚的棉睡袍,冬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蹑手蹑脚走向中厅。陈轩正在门厅鞋柜处放下黑色的公文包,把44码的大皮鞋斜插进鞋柜隔板上。由于陈轩鞋号太大,门口空间有限进深又很窄,苏夏特意定制了倾斜近60度的米色欧式花纹鞋柜,和家里其他的家具浑然一体。
“你这几天怎么都回的这么晚?”
“年底了,各种会,尤其我们负责安全的,年底各种检查。儿子睡了?”陈轩一边换着拖鞋,将穿过的皮鞋放进鞋柜里,一边神情自若地低声说道。
“睡了,故事讲到一半就睡着了。每天早出晚归的,连爸爸人影都见不到。”
“这不赶上忙嘛。”陈轩走向客厅。
苏夏打开了客厅稍暗一些的大灯,原本只留了走廊灯,一边将保温壶里的水倒进陈轩专属的紫砂杯中,不满地质问道:“都要过年了,哪还有那么多事,你们单位不过年么。”
“你以为都像你们单位那么闲啊。”陈轩没好气地反驳道。陈轩经常嘲笑苏夏所在的组宣科就是一个闲职,但苏夏明白她每天的工作量有多饱和,年底科室杂七杂八的事有多少,尤其在人手严重不足苏夏主持工作的情况下。但苏夏没有反驳,因为单纯浪费口舌的反驳没有任何意义,否定并不必然带来肯定,转而说道:“杯子里是温水,喝口水洗漱早点睡吧。”
“行,你先睡,我今晚在客厅睡就行,以免太晚吵到你。”
“随你吧。”苏夏喝了一口温水,回到儿子的次卧,给喜宝掖好踢开的被子,然后回到自己卧室准备睡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自打喜宝出生起分床睡的第五个年头了。开始是苏夏整晚带儿子,各种喂奶起夜怕影响陈轩白天上班而选择分床睡,后来嫌三个人一起睡太挤而继续分床睡,再后来逐渐习惯了彼此不在旁边。尽管现在喜宝已经慢慢锻炼可以独立睡觉了,陈轩却总有各种不一起睡的理由。
习惯是麻痹而不是应该。苏夏没有意识到婚姻危机正再一次逼近或已经来临。
第二天,六点钟睁眼起床,客厅已空无一人,四周空荡而寂静,显然陈轩已经上班去了,除了两米长的布艺沙发和枕头中间的一丝凹陷显示他昨晚回来过。
苏夏晨起蹲厕所的空隙习惯刷刷新闻头条,翻看下微信朋友圈,只见陈轩的朋友圈显示十四楼办公室视角的朝霞照,配着一个字的旁白“早”,底端显示45分钟前。
“他倒挺轻松,九点上班,这么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图个什么。”彼时的苏夏单纯地认为陈轩对待工作是认真的、态度是上进的,日日盼着老公能早日高升。
苏夏抓紧如厕完,三十分钟内洗漱、化个简妆、换衣,边挑选衣服边唤醒还在床上七扭八歪睡着的喜宝,“喜宝,起床喽!不然我们要迟到喽!”一般情况下除了周一会有些起床气和偶尔的哭闹不想上学外,其他时候只要控制好晚上入睡的时间,喜宝早上一唤便就立即起床了,然后自己换上苏夏已经挑选完毕放在床边的衣服。苏夏兑好蜂蜜柠檬温水,两人喝一口,就匆匆出门了。
先送喜宝到幼儿园。“儿子,快!”由于幼儿园门口禁止停车,所以每次只能将车停在离幼儿园有两三百米的路边,然后娘俩互相拉着向前小跑。幼儿园路口守卫的保安大叔每每见此情形,总会打趣道:“妈妈又快迟到了哟!”是啊,只有不浪费一分钟苏夏才可以以飞奔的速度确保赶在八点上班前赶到单位,而喜宝却总是班里最早到的那一个。
尽管匆忙,尽管无论如何赶也赶不上单位食堂丰盛的早餐,只能每天上午趁着工作间隙凑合吃一口面包或冲杯麦片什么的,但苏夏足够庆幸和满足,因为她可以兼顾工作和照顾儿子,她可以不用花费一半多的工资付给不放心的阿姨,她可以逃离婆婆过来帮忙产生种种矛盾的烦恼。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同理,能靠付出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每个工作日,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事实上,陈轩的单位离儿子的幼儿园更近些,也更顺路,上班时间也正好比苏夏晚一个小时。
“幼儿园就在你单位附近,你接送儿子就是顺便的事啊。”
“我每天六、七点就到单位,他幼儿园七点半才入园,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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