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苏夏已经基本了解田鑫的套路了,她倒是想要看看又是什么事情,让她开始作妖。顺势在办公室靠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作出一副恳谈的样子。
“对于您的工作能力我是极其认可的,大家也有目共睹,咱科的工作您也承担了很多……”比如什么什么具体工作又列举堆砌了一堆,肥嘟嘟的脸挤满了假笑的细纹。
苏夏亦脸上带笑,假装很受用的样子,客套地应付道,“应该的,我做好份内的事,全力做好科里安排的工作。”心想不出意料又会是一段捧杀,一定有转折。
“就是……”果然转折不出意料地来了。
田馨总是明明心里已经有一肚子的话呼之欲出,却还要装出楚楚可怜、很难为情说出口的样子,有些自认为重要、机密的事情更是说一半遮一半。
对一向有话直说的苏夏而言着实令她生厌,但也没辙,只能靠猜,好在对她的套路基本已经了解。
苏夏静静地等她说。
田馨吞吐片刻,堆笑脸秒变严肃脸,拿着科级干部的架势与腔调说道:“就是感觉您这半年多工作有些不在状态,工作态度有些问题。”
苏夏一听这话噌的一下火大了,什么叫不在工作状态?!没有随意请过假,没有因为一件事耽误工作,没有因自己一人承担家庭重任接送儿子上下学等事由迟到早退过,无论多细小的工作都尽量做到自己的最优状态,怎么就不在状态了呢?!各种事情任劳任怨,怎么还扯上工作态度?!
苏夏压住心里的愤怒,没有打断,听她继续说道,“比如,这两天写的两个讲话稿,领导就不是很满意,工作清单也有工作内容没有罗列进去,您的水平有目共睹,这样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听到这,苏夏再也听不下去了,心想:“稿子是给你素材,你汇总出终稿,你却一字字不改的窜稿,当然会出现问题!自己偷奸耍滑没水平,还要别人背锅!”
36岁,十年职场历练的结果就是,多大的波澜与咒骂都会被面部的平静所掩盖。
苏夏平静地说道:“可别这么说,我就是认真干好份内的每一件事,之前代理那是卢姐休假实在没人没办法,庄处直接主管代理科室工作,所以我也没做什么,水平谈不上。工作方面,因为每个人工作理念不同,看事物的角度不同,偏差在所难免。领导讲话稿,我们三个人各自提供各自工作内容的素材,大的方向和整个文字的把握还得靠你,要不科长怎么特意召开科务会文字工作交代给你呢,肯定是有水平也是赵局首肯的,我们还得跟你好好学习呢!”苏夏一顿抑已扬她的说辞,让田馨喜上眉梢,尤其说到得到赵局首肯,说到了心坎儿处。”
苏夏继续说道,“我还要和你好好磨合,还是共处时间太短了,你看我理解工作清单是已确定完成工作的大纲和要点,你要的却是全部详尽的每一项内容,包括还没有完全开展的,所以还是不够了解,对工作要求没理解透彻,以后我还是要多汇报多沟通。”苏夏一阵吹捧和不卑不亢,不待田馨回应,话锋一转,语气坚定眼含凌厉正视着田馨贼呼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但说我工作状态、工作态度有问题的话,我不认可,也没有一个人能这样评价。”原则问题苏夏绝不退让。
“哎呀,我就是说说我的感受,也不一定对,别往心里去,就想聊聊增进一下了解嘛,那以后我们多沟通、多了解。”田馨从椅子上边站起来边说道。
“好,一定的,那没什么事,我回去了,还得编辑一篇挺急的稿子。”
“好好。”
苏夏走出了办公室。
当田馨说出那句话时,她多想指着鼻子对田馨大骂一顿:“你算哪根葱!自己无能还要让别人背锅!当个副科就了不起就要上天了是吗!你是怎么上来的自己不清楚嘛!……”但有何用呢?无非是发泄了一通而已,于改变现状、于摆脱困境毫无意义,这样不仅无法改变现状,还可能把自己整成了人尽皆知的泼妇,甚至会被反泼脏水,说成被男人抛弃怨妇对工作不满与愤恨的发泄。单位有无数个靠关系上位的田馨,更有无数个无德的赵思齐,在小人的世界是无道理可讲的。
苏夏无力亦无心对抗,她要生存下去,要将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地生存下去,要仰赖这份工资养活儿母子二人。
唯有低头,才能出头。当无力改变环境,那就适应,悄然地生长寻找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