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夜色微凉

里。

    嘎…嘎…

    门外传来了大量的乌鸦叫声和扇动翅膀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响，就像有一大群乌鸦朝着小屋飞来。不知为何，天舞下意识地看了眼墙洞里的雕像，那奇特的鸟人造型在此时看来愈发诡异。那一对绿豆般的小眼睛似乎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乌鸦的叫声越来越大，风声也呼啸起来，破旧的木门被吹得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破开。天舞紧紧捂住身上的毛巾，不知所措。身上的毛巾是此时唯一能给她一丝安全感的东西。

    忽然，刺耳的鸦鸣与风声听说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再次渲染了漆黑的夜。同时气温骤降，木门与地板的缝隙甚至延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寂静之中，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尽管寒冷与恐惧充斥着天舞的全身，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趋势着她透过木门的缝隙看向外面。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天舞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一个极其诡异的生物，鸟头人身，与那石雕竟有几分相似。漆黑如墨的羽毛遍布全身，巨大的乌鸦头颅长着骇人的巨大鸟喙。本应是翅膀的地方长着被羽毛覆盖的双臂，的末端是五根将近两尺的黑色利爪。浑身充满戾气，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尽管天舞死死捂住了自己对嘴，但还是不小心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也引起了那怪物的注意，漆黑得看不到瞳孔的双眼看向了天舞的方向。

    被发现了！

    天舞心中大惊，顿时花容失色，身体虚脱一般紧紧地靠在木门之上，极度的恐惧使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尽管她拼命催眠自己要冷静思考，但依旧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声音。她清楚地知道，没有兵器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那怪物的对手。现在的天舞就犹如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兔子，绝望而无助地看着笼外盯着自己的饿狼。而她紧紧挨着的那扇脆弱无比的木门，是她此时心中唯一的一丝慰藉。

    万幸的是，那怪物只是看了一眼天舞的方向，便转过头去，似乎是在和什么人，或是东西，说着什么。与其对话的人站在天舞视角的盲区，透过门缝，难以窥其全貌，仅一袭白衣隐约可见。

    天舞深吸了几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凝神倾听着它们的对话。

    “我享用供品，干你何事？”这沙哑阴沉的嗓音显然是那怪物发出的。

    “今日，不可。”白衣人地声音浑厚平和，富有磁性，竟有些动听。而这最接近人类的声音，在此时的天舞听来更如一般。

    “缘何不可？”鸟妖的语气中可以明显地听出压抑着的愤怒，但却敢怒不敢言，似乎对这白衣人很是畏惧。“千百年来皆是如此，你从未管过，为何今次出手相拦？”

    “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鸟妖哂然笑道，“你堂堂妖皇，竟会在意一个人类女子？”

    “总之，你今日起不可再食人。”

    “那你便是绝我生路！”

    “不食人，亦有修炼之法，何谈绝你生路？”

    鸟妖冷笑一声：“你有极寒之气助修，自然无需食人亦可进步神速。我等小妖，若不食人，如何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

    白衣人似乎被说得哑口无言，没有回复。

    鸟妖继续道：“我每月只杀一人，且护得一方平安。与那些圈养人类，还以猎杀为乐的家伙相比，实属善类。你为何不管他们，偏来管我？”

    “哼，那些家伙，我自会处理。”白衣人平和的语气中蕴藏着一丝愤怒。

    “我修炼已至瓶颈，若不食人助修，恐难逃天劫。”

    “你若再不走，毋需天劫，我今日便叫你丧命于此。”

    “好！”鸟妖咬牙切齿，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人类，不过是我们的食物。你如此护着他们，妖界对你早有不满。你……好自为之！”

    言吧，鸟妖身形一晃，化为了漫天黑鸦，消散于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