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扬等了一会儿,见袁崇真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立即伸手在他肩膀上猛的拍了一下,袁崇真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眼泪却是不停的往下掉。
良久,袁崇真叩头:“学生想见见祖父,还请使君成全!”
苏扬想了想,答应了:“可以,跟某去大理寺!”
随后,苏扬和韩悦把袁崇真带到了大理寺停尸房,让他见到了袁老六的尸体,随后就和韩悦退出了停尸房,让他们爷孙单独待会儿。
苏扬和韩悦在停尸房外蹲了好一会儿工夫,天都快黑了,袁崇真才从停尸房出来,脸上还留着泪痕。
韩悦一直搞不明白苏扬为什么跟袁崇真这孩子鬼扯这么长时间,他很快就明白了。
“使君要学生做甚?”袁崇真走到苏扬面前拱手问。
苏扬起身看着袁崇真,“不要你做甚,某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当年你进裴氏族学,是谁带你去的,裴家是谁点头同意的!”
进学时,袁崇真已经有七八岁了,早就懂事有了记忆,而且当时去裴氏族学时他印象很深刻。
“是曾弘泰带学生去的!”
苏扬眉头一挑:“他只是一个开店的小掌柜,有这么大的面子?你祖父没有跟着去?”
“祖父没去,曾弘泰手里有一封举荐信,但学生不知是谁写的!”
“哦?”苏扬心头一跳,“曾弘泰拿着这份举荐信找到了裴氏族学的西席先生,所以那先生看了举荐信就让你进了裴氏族学?他只是一个西席博士,只怕还不能决定让你留下进学吧?”
袁崇真摇头:“不是,曾弘泰拿着书信领着学生去了裴氏族学,当时有一个姓裴的官员就在族学兼任教授国子学的西席先生,学生只听曾弘泰称呼其为裴御史,却不知其名,那裴御史看了举荐信就让学生进了裴氏族学”。
苏扬立即道:“你可曾还记得那位裴御史的相貌?能否画出来?”
袁崇真摇了摇头:“依稀记得一些,只是学生不擅画技,无法画出其相貌”。
苏扬这下就没办法了,他想了想对袁崇真说:“这样吧,天色已晚,某先派人送你回家,过几天某会命人准备一副棺木把你祖父装殓入棺,帮你运回家中!不过我看你年纪尚小,家中又无亲人,你只怕承担不起祖父的丧葬费,不如直接在延平门外找一块地方把你祖父葬了,不必运回家中,你若有孝心就存于心间,不必在乎形式!”
“孝心在心里就行了,咱不用做给人看,更不用做给鬼看,你觉得呢?”
袁崇真听了这话终于动容,拱手躬身:“使君之言令人醍醐灌顶,学生感佩五内!”
派人送走袁崇真之后,苏扬当即对韩悦说:“走,咱们立即赶去吏部!”
两人立即骑马赶往吏部,此时天色已晚,皇城之内已经开始戒烟,但苏扬手上有御赐金牌,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赶到了吏部。
“袁崇真是七年前进入裴氏族学的,当年姓裴的御史应该不多,咱们找吏部当值官员,让其查一下卷宗!”
两人进了吏部,没想到当值的竟然是郎中姜仁良。
姜仁良见了苏扬,心里直叫苦,这煞星怎么又来吏部了?他急忙迎上去见礼:“什么风把苏使君给吹来了?”
“秋风!”
姜仁良脸色一僵,连忙讪笑:“苏使君玩笑了,不知使君来吏部可有卑职效劳之处?”
苏扬当即道:“正要找你办件事情,你给某查查在七年前,御史台姓裴的御史都有谁!”
“这好办,请使君跟下官来!”
姜仁良带着二人来到档案房,让当值的书吏翻阅七年前御史台的任职名册。
足足过了两刻钟,几个书吏才把所有记录都查阅完毕,做好统计之后,其中一人拿着名单过来禀报:“启禀姜郎中,七年前在御史台当任御史并且姓裴的一共有九人”
苏扬一听,立马炸毛了:“你小子鬼扯吧?天下姓裴的都窝在御史台不成,竟有九人之多?”
姜仁良不由苦笑着说:“苏使君,难道你不知道裴氏是大姓么?”
这时韩悦提醒苏扬:“使君,袁崇真说当时那个裴御史在裴氏族学兼任西席,这说明这个裴御史应该是在京城或京城周边附近当任御史啊!”
苏扬立马回过神来,立即问书吏:“这九个人当中有谁是在长安或长安附近当任御史的?”
书吏看了看名单,说:“那就只有现在的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政事裴相公了!”
苏扬眼睛睁大老大:“裴炎?”
书吏傻了,苏扬竟然直接称呼宰相的名字,竟然半点也不避讳,他咽了咽口水,点头:“正是!”
苏扬当即把战刀一提,对韩悦道:“走,去裴炎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