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戒行
石妈妈笑着,“五姑娘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沈宛心里也觉得沈容的话说得不错,“这丫头就是个皮的,懂事的时候,恨不得捧在手里疼着;惹恼人时,真恨不得将她打个皮开肉绽。”
小环道:“郎中先生今儿怎的来得这么晚?”
石平接过话,“城外王员外家的老太太病了,昨儿一宿,先生都在他家,刚回来就被我带过来。”
郎中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是陈留城里小有名气的郎中,医术好,但凡城中的体面人家都请他出诊。他细细地给沈容诊了脉,开了方子又叮嘱了几句,沈容的病来势汹汹,不仅是她,便是入冬以来,像她这样感染风寒发烫的孩子便不少,城中便有两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姑娘因染了风寒便这样没了,还有一个据说是烧得痴呆了。
郎中又给沈宛、石妈妈几个诊了脉,“近来天寒,你们都染了风寒,大姑娘许是过了些病气,好在发现及时,我开上一副药,你们几个服侍五姑娘的都跟着喝上两日,大姑娘要多喝两日,有病防病,无病强身御寒气。”
沈宛令小环取了钱袋子,付了诊资,又着石平去药馆抓药。
夜里,姐妹俩挤在一处,沈宛睡了数日来第一个好觉。
沈容躺在床上没了睡意,现代社会的一生、前世穿成沈容的五载,两世命运交替涌现脑海。她们姐妹生生成了继母、二婶女儿的踏脚石,助她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良缘。前世沈容的姻缘是沈宛谋划得来,沈宛的姻缘则是花心萝卜的临安王世子自己强娶而成。
养了两日病,沈容催促着:“姐,我们赶路吧,你瞧,我都大好了。”她转了个圈,在屋子蹦跳了几下。
沈宛原是担心沈容路上受罪,这会子见妹妹精神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当天便令石妈妈等人拾掇起来,翌日一早,带着护院等众人起身往京城而去。
沈宛因有了郎中开的防风寒的药,没犯风寒,抵达咸城时,着石妈妈拿了药方去药馆抓药,上下众人喝上三顿,在咸城稍作一日停留,补充路上所需的干粮等物便前往京城。
咸城离京城近,到了咸城只需再行三日就能抵达京城。
腊月二十六,众人起了大早,准备赶在除夕前到京城,便是路上许也是要连夜赶路的,然,待石伯整好马车,护院们也都预备好赶路时,咸城清道戒行,各临街商户虽开了铺面,却没了生意,街道上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石妈妈有些落漠地道:“好好儿的,怎么戒行了,还想着赶回京城沈府过年关、守夜,这……”
被这么一耽搁,天晓得咸阳城何时放行。
石平父子早已经出去打听消息。
沈容拿了本小传闲书坐在客栈窗下读着,沈宛正拿着一个花箍做着女红,面露无奈,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现下官府下令戒行,瞧这模样似京城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可这都快年关了,不在京城呆着,来咸城作甚。
沈容在心下转了一圈,前世时,她们在咸阳过上元节作了三日停留,是早早听人说当朝淑妃、临安王妃姐妹二人回咸城给荣国公府的国公爷过六十大寿。整个咸城父老为欢迎萧淑妃回乡省亲,特意办了一场百年一度的盛大上元灯节,比京城灯节都还要热闹三分。就这个名头,足足吸引了性子内敛的沈宛停下脚步,又经不住沈容的纠缠,终是在此多留了三日,直至过了上元灯节方才动身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