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忍住情绪,笑问道:“大儿是国公爷么?老夫人惦记儿子,错认了人。”
尺素陪笑道:“大人莫见怪,这个大儿是老夫人从前养的银虎猫儿。”
寒酥心底咯噔一下,有些失落。
老太君拍了一下尺素道:“丫头糊涂了,这是大儿,不是什么猫儿。”
便对她招手唤她过去,寒酥过去坐在小几上。老太君拉着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道:“不是大儿,大儿的脸要比你圆一些。太清瘦了,孩子。”
老太君恢复了神智,拍了拍她的手道:“孩子,你别见笑?我有时候总是认错人的。”
寒酥摇摇头,嗓子已经有些沙哑,难过到发不出声音。
老太君又道:“诚儿,你来看我了,过来吧。”
牧柒诚到她身边道:“老夫人,诚儿来看您来了。”
老太君点点头道:“最近梦中吉事多,是该孩子们来看我了。快别站着了,我叫他们做了好些果子,快尝一尝。”
寒酥端详着眼前的人,慈祥,亲和,待晚辈亲厚。半点从前那种要强全无,让人见了便倍感亲切。
只是从未想过,老夫人也有白发苍苍的这一天。当年的美人,如今的老人。而自己,却是十几岁的样子,不是当初的那样了。
而时过境迁,哪里还敢有当年的戾气。也从未想过,还有见面的时候。
多少怨恨与怨怼,痛苦和责怪。不甘与执着,都在见面的这一瞬间化解掉了。都不重要了。
骨肉相见,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要紧的。天大的罪过,也轻了。
寒酥握住她的手,感受着这许多年没有的,缺失的相聚。
关切道:“老夫人,最近膳食可还进的香么?甜食果子,可有欢喜的。”
老太君笑盈盈道:“这孩子说话像个掌家的媳妇,便来审我的饭食了。”
众人笑了起来,寒酥亦跟着笑了。又道:“我见着老夫人只觉得心里欢喜亲切,便像问自家老夫人一样了。”
老太君道:“孩子你的名字是什么?如今几岁了?”
寒酥道:“回老夫人,我叫寒酥,聂姓。如今十七进十八了。”
老太君捏了捏她的胳膊,又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关切道:“十七好,正是好年华。就是这身子单薄了些。”
老太君瞧着眼前这个孩子,心里亦觉得亲切,察她手指手腕,肩膀之上,便是亏损不足。这样的不足往往是幼年时候的饮食不养,或者是小时候生病。心下生出许多心疼,又瞧见牧柒诚眼神关切。心下了然。
玩笑道:“诚儿,这丫头身子不好。你当请个院判,寻些温补气血的膳食才是。依我,给你个方子,你自管着她吃个一年半载的,身子骨可好。”
寒酥本来心底即难过又激动,更觉得幸运极了,这么一个玩笑,她却脸红了起来。
牧柒诚做了一个揖道:“还请老祖宗赐教。”
老太君握着她的手,对着她认真说话,仿佛并不是在答他。
“你只听我的,日常家的用去了核的红枣,甜人参片泡着,当茶水喝。这是补气,要想生血,多进饭菜,这是第二招。再有个能实时说话的在跟前,可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