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抱住他的大腿。
看到腊九鼻涕一把泪一把,袁清又觉得,大概情况还是有点儿糟的。
三人就在廊边坐了下来。
对于袁清的返回,石聆也有些意外:“不是说要十天八天的?”
腊九说的。
“听说店里有事,就回来了。”袁清平静地道,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那不就耽误了本来的事?”石聆似乎不甚赞同。
“没办法,这边有事。”
“没事,不算什么事。”石聆摇头,挺认真的说,“你若有事,尽管去忙。”
袁清一怔,腊九也呆了。
不是说前面才闹了一出,怎么又没事了?
“掌柜的,是这么回事……”腊九机灵,三言两语地把白天泰和商行来收账的事给袁掌柜讲了,后者露出思索的神情。
腊九有些紧张,生怕袁掌柜会怪罪:“掌柜的,你看这事儿……”
不想袁清却笑了:“腊九,你糊涂了,哪儿还有什么事,不是已经没了?”
“啊?”腊九不懂这又是打什么哑谜。
“五天后去泰和商行结账,其余的,就按石姑娘说的办。”袁清说着,又想到什么,补道,“还有,记得,以后泰和商行的生意,我们一律不做。”
锦绣坊虽然只是个小作坊,但泰和商行想挤死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石聆有些意外,看了袁清一眼,到底也没说什么。袁清把事情吩咐下去,腊九便忙不迭地去办了。此刻就剩下他们二人,袁清才正色道:“此番多谢石姑娘相助。”
石聆摇头:“不是什么事。”
袁清失笑,仿佛他一进门其,他们就一直在围着“事”打转。
“不管怎么说,石姑娘保住了这批云锦缎,帮了锦绣坊的大忙,阿莞不懂经营,腊九又是个没主意的,若非姑娘出手相助,小事怕就要变成大事,到时候没事也变成有事。锦绣坊此番又欠了姑娘人情。”
石聆这次倒没有谦虚,大概也是觉得袁清说得有道理,没什么好反驳的。
“其实,袁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好。”石聆道。
袁清看着石聆,淡笑不语。
他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石聆也不抬头,只道:“我说过,你若有事便去忙,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原本在她的计划里,也没有袁清什么事,若是袁清要插手,她乐得让贤,若袁清放手,那这锦绣坊,她也愿意帮忙整顿一下。现在的她,脑子晕沉沉的,整日闲着更是心慌,反而很怕没有事情做,何况王家收留她,她这样白吃白住也不像话,不如找点事情做。
若说意外也不是没有。
石聆抬头,语气中较平时多了几许和气:“只是,难为袁掌柜愿意相信我。”
“袁清哥哥!你不知道,聆姐姐可厉害,说的那个孙少爷脸都歪了!”王莞自从袁清会来就彻底踏实了,这会儿吃过晚饭,顾不得眼睛还是肿的,就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石聆的英勇事迹。讲得石聆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威武,弹指间就让孙家人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袁清自始至终带着淡淡的笑,仿佛很认真地听着王莞说话。奶娘却脸色不佳,每每听到王莞嘴里蹦出那些个凶悍的词儿,就像要晕死过去。
最后,王莞道:“聆姐姐真是厉害,若我及她半分,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奶娘心中一紧:“姑娘,您怎能这样诋毁自己,她是什么身份,怎能与您相提并论。不过就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乡下丫头罢了,一个女孩子家便是再会经商,也不过嫁个商贾,日后劳心劳力,继续操持这些贱业,哪有您的福气……”
听到“贱业”二字,王莞脸色骤变。
“奶娘,你这是说什么话!”王莞低声训斥。
“可不是。”
这说话的,却是一直沉默的袁清。
奶娘看去,只见袁清眼神一暗,竟再无半点平日谦和无害的样子。他冷冷道:“奶娘还是快些回家去,别让这锦绣坊营生的贱业污了您的眼。”
奶娘脸色大变:“袁……掌柜,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奶娘是东家姑娘的奶娘,是大功臣,怎可对袁某自称奴婢,可当不起。”袁清站起身,等面对王莞,又恢复了平日的柔声细语:“你今日也累着了,吃了药,且休息吧,我先走了。”
王莞却拉住他的袖子,问道:“袁清哥哥可是又要出远门,若是你走了,店里又生事端……”
“我已吩咐了腊九,店里一切事宜暂由石姑娘安排。”
“这怎么可以!”奶娘惊叫。
“奶娘!”王莞鲜少厉色,这会儿竟像真的动了怒。
袁清则对奶娘的反应视若无睹,只对王莞道:“你的聆姐姐既然这样威武,我这番安排,你可安心?”
王莞一怔,不顾奶娘挤眉弄眼,竟是笑得嫣然。
“是,我很安心,多谢哥哥。”
她本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来担心石聆不答应,二来担心袁清有意见,没想到他想得如此妥帖。
“那便好。”
袁清拱手一礼,又扫了奶娘一眼,冷笑一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