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笑笑。
“办这么大一个事儿,二百五十块都没用完,你也太抠门了吧。“刘姐在一傍笑。
“不是抠门,是没办法,就那点钱。“山椿不好意思。
“你娃还是大方,给每个支部都拿了十块钱。“刘姐又说。
“不是大方,我觉得他们也辛苦,该拿。“山椿笑笑。
“该拿?要是乡上不给,你怎么办?不留着点,下次遇到什么事儿,你经费从哪里来?“刘姐不赞成山椿的观点。
“就这么点钱,哪管得了下次。“山椿说。
“对头,这次你要不把钱用完,乡上还以为拿多了给你。正好,晚上把这十四块也用了。还有把帐记好,经得起检查就行。下次的事下次再说。“秦书记说。
“好呢。“山春站起来准备出去。
“今天没事吧?“秦书记问。
“今天没事,想休息一下,看看书。“山春这一阵也累坏了。
“看啥书哦,哪一个人把自己读的书用完了的?当这乡干部,用不了几个书书本本上的知识?放下书,下村去,人民中间去,到处都是学问。”秦书记蛊惑着山村去跑村里。
“那,去啊儿?”秦书记说的观点让山椿觉得不对,却又无从反驳。
“我们去铁碑村看下水凼凼,做下摸底底工作如何?”秦书记说。
“啊,什么呀”。山椿没明白。
“钓鱼。”刘姐说。
“啊,呵呵。你就不能直说吗。”山椿无语,把个钓鱼说得这么复杂。
“你听他的,他不是去钓鱼,是想去看看那水库。”刘姐说。
“水库有啥好看的?”山椿问。
“朱乡长和袁乡长提出要在水库那里办一个企业。”秦书记说。
“办企业?整啥?”山椿觉得自己是乡上乡镇企业领导小组成员,怎么就不知道呢。
“还没拿到会上来说,我是听下面的人在给我说。”秦书记说。
“不去,你们乡上这些领导们弯弯绕太多,我不掺和。”山椿拒绝了秦书记。
“接茅店乡。”山椿想找兰田松聊聊。
“喂,你好,请叫一下兰田松。”今天不是藤晓梅值机,电话立马接通了。
“嗨,哪里,找哪里?”话筒里传来了兰田松的声音。
“兰帅,你娃可以的哈。”
“哟呵,你呀,山椿。我哪里可以了?只有你才是可以的很哦,区团委说你娃搞得好,要各乡团委好好地,好好好好地向你学习,弄得我们乡那位一天都在骂你,你耳朵没发烧吧。”
“骂我,骂我干吗?”
“骂你娃搞得大家不安生啊。”
“区团委真有这安排?”
“当然,那天你们田良书记来我们茅店子,把我们那们团委书记批得一沓糊涂。”
“怎么批了?”
“我们五四连会都没开啊。”
“不会吧,区团委专门开会要求要搞庆祝活动的吗。”
“就是嘛,你娃太冒尖得表扬,别人挨批,不骂你骂谁。我说,还是悠着点,何必呢。共产党的事儿是干不完的,你干好了,顶多得句表扬,可你得罪人啊。更重要的是,你干得多,人累不说,还容易出差错,一出差错可就要老命的哈。”
“你娃在哪里学到这些官场的弯弯绕呢?”
“没学啊,悟,悟好。”
“别扯这些,,我晓得你娃有个干保爷在区委,怕是灌了你不少口水吧。”
“嘿嘿嘿,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
“我问你,前次你娃说那话,还留有半句,是什么呢。”
“我说什么了?没有吧。”
“你说吴卉他们怎么就变了职位?”
“哦,这个哇,我也不晓得嘛。”
“还是不是同学?”
“嘿嘿,有别人不想当计生干部嘛,就换了一下而已。”
“哦,这次不是没计生这职位吗,谁换。”
“当然是以前顶班上来当计生干部的,人家有关系,你以为谁想换都换得了的吗?”
“哦,明白了。我说你小子,就这屁大点事儿,不说清楚,害我一直惦记着你兰帅哥。”
“费心了,多谢你老惦记着我。”
“那天为啥不来玩?”
“老蒋给我打电话,本来是要来的,可临时有事。”
“不会吧,听说你娃背后有人,天天上耍耍班,谁敢不放你走?”
“没有的事哈,我一贯认真工作的。”
“是怕卉卉吧。”
“卉卉,我怕她干什么?”
“我都知道了,今天就是想打电话安慰下你那棵破碎的玻璃心。”
“这个老蒋,到处败坏我。”
“不是哈,他什么也没说,是我问了卉美女。”
“她咋说?”
“她说你娃还拉着红苕屎,入不得她卉卉的法眼。”
“山椿啦,想我兰帅,就毁在了这个农字之下啊,我悲哀啊。”
“化悲痛为力量,前路美媚多多,凭你那玉树临风,怕谁呢。”
“当然不怕,痛定思痛,我已下决心要向卉妹妹看齐了。”
“向她看齐,搞什么?”
“她不是要找一个吃国家粮的吗,我也非吃国家粮的不娶了。就是卉妹妹回心转意了,也要她拿着城市户口本再和我说话了。”
“你梦嘛哈。”
“当然啊,不做梦,那来的梦想?”
“别扯这些,我再问你个事儿。”
“你还是别问了,我啥都不晓得。”
“真不晓得?”
“不晓得,就是晓得也不晓得。”
“呵呵,看来这老同学关系可以断掉了。”
“呵呵,别呀,没了你章山椿这么个优秀的老同学,以后,我兰帅出门和那些弯弯吹牛皮子都要掉几成价。”
“哦,没想到我们玉树临风还这么看好我章山椿。”
“那是,我是一直以你为榜样,做反面教材,不然,就不晓得我的活儿怎么干?”
“啥意思?几个意思?”
“没意思,就一个意思。”
“一个意思是几个意思?”
“就是吧,你干工作很得力,我就得看,你是怎么干的,我就不那样干,做你的反面嘛。你是努力干,我是混着干,你是要干出众,我是要干不出众。人生观不同,人生观很重要。”
“听你这话里有话啊。”
“话本来就是话,当然话里就有话哈。”
“直接说,为啥我就分那么远?”
“远吗,不都在一个区里吗?”
“我是说,为啥就把我从罗汉分到黄莲,成了个对角线了呢。”
“这个,这个,不晓得嘛。”
“真不晓得?”
“我还真不晓得,只晓得分远点,比让路好。”
“哦,明白了。谢帅哥。”
山椿放下电话,心里先是为这换职位感到不平,却无可奈何,世界就是这样。又为这个农字让吴卉兰田松这么般配的人跨不过这道门槛而哀痛。一个农字不知打散了多少鸳鸯。再为一个让名额,让人那么不待见,难道我真要放弃自己的前程,你们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