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原则我们服从,但意见我保留。”陈书记看着金书生,金书生却一脸的木然,没有一点表情。
陈书记明白了,管委也承受着压力。
“我也保留意见。”李天久跟着表态。
“我们也保留意见。”袁家兴和其他党委委员大声说。
“哦,没想到在章山椿这个问题上,你们还很团结嘛。”龚同庚没想到拿掉章山椿的副乡长候选人,在南津管委遇到了反对意见,又遭到了黄莲乡全体党委成员的反对。
“与团结无关,我们是表达我们内心的真实想法。”郭启民高声回答。
一场任副书记的见面会,因章山椿的事儿,搞得个不欢而散。龚同庚饭也吃,就走了。金书生却留了下来。
山椿从化佛老酒坊回来,先去看了看郑君正在布置的直销店,然后去夏天诚那儿把《画说黄莲 叶脉传承》册页的两百多幅画全部过了一遍,和夏天诚一起最终审定了两百幅图,石刻造像和酒坊酿酒工艺各占一半。
山椿拿着这些图样回到乡政府,由于受到那精美图画的醺陶和感染,山椿觉得很美,心里也舒畅。
“山椿,上来一下。”刚进大门就听李天九在楼上喊。
“哦,什么事儿,李乡长。”山椿有自己的事儿要办,不想上去。
“来嘛。”李乡长又叫,看上去不是那么高兴。
“呵呵,领导们开会啊。金书记好。”山椿上得楼来,看见会议室里全是乡上的委员们。
“来,坐。”金书记招呼道。
山椿坐下,看大家有些严肃,气氛怪怪的。
“山椿,有件事给你通报一下。”陈书记表情很难受。
龚同庚走了以后,大家虽然没有说话,各自都闷着,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在组织原则面前,是没有人能超越的,组织意图必须实现。心里有不同的想法,只能埋在心里,而必须和组织保持一致。
气氛沉闷,但陈书记不得不按组织原则给山椿做工作。
“啊,别这么严肃,有啥事儿,就直说。”山椿心里意识到有不好的事儿发生,且关系到自己。
“就是吧,乡党委政府原来讨论决定,把你作为这次换届选举的副乡长候选人,也报上级批准同意了。不过,今天,县组织部领导来乡里传达了上级的最新指示。决定吧,本次选举,不把你纳入候选人。所以,希望你理解组织意图,执行组织决定。”陈书记字斟句酌地说。
“啊?”山椿虽有预感,但真正把这个事实摆在面前时,还是有些吃惊。
“组织意图不让你作为本次副乡长候选人,不是你工作做得不好,而是组织有其他考虑,你也不要恢心。”李天九言不由衷,程式化地安慰。
“哦。没事儿,我这人吧,本来就有许多缺点和毛病,还不成熟。同时呢,也缺乏当领导的魄力和能力。组织上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我没意见,坚决服从。”山椿回过神来,心里流着泪,嘴里说着场面话和官样话。
“山椿,你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心里都有数。”金书生话说得哽哽的。
“哦,金书记,能得到你的肯定,我很荣幸。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工作,做一个合格的乡干部,做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山椿再一次的表态。
脸上的笑却是很真诚的,内心早已经放开了,因为他醉心于他的文化传承和经济运营,对这些都看得很淡很淡。心里的不平衡是有的,但并不影响他做好化佛酒坊的目标。
“你能有这样的态度,很不错,我看好你。晚上,我们喝酒,我敬你一杯。”陈书记说。
“哦,不了,陈书记,我有事,正要向你请几天假。”山椿说。
“什么事这么急?”陈书记问。
“哦,我决定出那《画说黄莲 叶脉传承》册页吧,已经定稿,只是那印刷用纸不好找,县里没有。还有就是这个图案的印刷对技术和设备的要求很高,县里的几家印刷厂都没能力承接,我就要去落实这事儿。”山椿说。
他想马上离开,出去躲上一段时间。因为,自己的事儿一但传出去,肯定会引来很多人的询问,也会有很多人不满,这样一来,自己就尴尬了。不如出去躲几天,顺便把册页的事儿落实了。
山椿说着拿出了册页的手稿,放在陈书记和金书记面前,然后小心地一幅一幅的给大家翻看着。
“哇,漂亮。”大家都没出声,只有那个山椿不认识的年轻人惊呼了一声。
山椿看看他没说话。
“这是以我们县最具优势的柠檬果树的叶子,抽象思维的去除叶肉,然后以镂空视图和层次感把叶脉网络做为图案的背景。再把我们乡最精美的石刻造像和化佛老酒坊酿酒技法传承技艺图案悬置其中,让他飘逸,端装,古朴。整个图案以碳素一色着墨,笔法体现层次感,再配白里透黄,很淡很淡的黄,不是纯黄,要嬾鹅绒毛那种黄。看上去很轻,很柔。要有看上去让人想抚摸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那种黄的纸张……”山椿不知为什么要给大家讲得这么细腻,这么艺术,这么梦幻。也许是心里不平的另一种发泄和表达吧。
“哦,太美了。山椿,也只有你能想得出。”
“做出来该多漂亮啊。”
“这个册页完成了,对我们黄莲的宣传就更上层楼了吧。”
“是的,有一本文字的《黄莲情满天 化佛越千年》,再配以这本《画说黄莲 叶脉传承》册页,更直观。相信会有一个很好的效果。”山椿很陶醉,也很自得。
“你准备出多少册?”陈书记心里震撼着,也觉得这样一个做事业的干部不能得到重用,是自己的过错,很不好受。
“我初步打算是出精装的,平装的两种。还有出两百页,四百页,六百页装的三类。因为这册页能独立欣赏,单页也有价值,可整册和单页作为礼物赠送人。至于出多少册,得看成本和化佛酒厂有多少钱钱了。”山椿自嘲。
“哦,缺钱是吧。这样,要出就多出点,你年前筹来的捐款还有一部份,你先拿去出图册。”陈书记诚恳地说。
“不了,书记,那是乡上的钱。”山椿说。
“是,乡上的钱,也是你筹来的钱。”陈书记说。
“那可不一样,钱是我筹来的不假,但确实是乡里的钱。”山椿坚持道。
“你做的事儿也是乡上的公益,按说应该是乡上来做这些事儿,你们私人做了,政府也得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才是。”李天九说。
“我看这样,这图册,乡上就多拿点钱出来,多出一些,回头我在管委会上帮你向各乡分发,钱我帮你收回来。”金书生这表态可行。
“好,谢谢金书记支持我们乡的宣传工作。”山椿笑道。
“唉,可惜了一个好干部啊。”金书生说完走了。
山椿收起画稿回了寝室。收好挎包,又骑上他那辆借来的嘉陵125。
“山椿所长,是吧。”刚发动摩托车,刚才在楼上会议室看见那年轻人来到车前。
“你是?”山椿不认得。
“我是刚来报到的副书记任正。”年轻人说。
“哦,任书记好。”山椿笑笑。
“你出这画册,去找这个人,也许会有用。”任正说,递给山椿一张纸。
“谢谢。”山椿收下,一个微笑,走了。
傍晚,山椿陪着梅红走在北门桥上。现在的山椿,心情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反正,失落感还是很强。
“小弟,想什么呢?”梅红偏着头问,然后把手挽着山椿。
“能想什么,想我们的孩儿哪天来见他爸吧。”山椿淡淡地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