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不是兹味。
“我到是想另外一个问题,农门打开了,农村人都是城里人了,农村还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吗?农村没人了,农村咋办?有一天,我们想回农村去了,能回得去吗?”山椿最近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当初妈妈,哥嫂的户口办进城里是对还是错?
“前面几十年,我们为冲出农门奋斗、苦恼、傍惶,终于出来了。怎么才出来,又想到了要回去呢?这个问题太遥远,不去考虑,先高兴的喝着小酒再说。”李卓见大家把话题引入了沉重压抑的氛围,就招呼道。
“好,今天喝酒,莫谈国事。”樊韵也积极响应。
“这化佛老酒坊的酒就是特别的香,也特别的纯。”文大端着杯子闻了闻,由衷的赞叹。
“比十年前,更具特色了。”樊韵轻轻的呡了一口。
“这不算哈,还有很适合各阶层,各年龄,各性别的特定酒类,那是个性化十足,环肥燕瘦你想哪样就哪样,包你满意。”韩光明不愧是做营销的。
“哦,那不整点特色酒来弄一下?”文大听得有些期待。
“哈,你就不懂了吧,你们这几位大神,还是喝这老酒坊的陈年酿才投味儿。”张竹说到了点子上。
“怎么说?”李卓也不明白这酒的道道。
“这就好比吧,看戏。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是吧。喝酒也一样,那瓶瓶罐罐花花梢梢的,味道甜不拉叽的,色彩美丽动人的,酒名怪里怪气的是给看热闹的人准备的。这陈年酿吧,是给你这些老酒鬼准备的。”梅红笑着解释了一番。这人精到是什么精深的话从她嘴里出来,就那么深入浅出了。
“哦,这酒道也有学问。不过,我看你营销的也好,当局长的也好。论把一个问题说清楚,说明白,比起我们红妹妹,差得远。”文大听懂了,很形象很直观,就着实的夸赞了梅红一把。
“不错,不错。”李卓喝了一杯,连声称赞。
“来吧,我和我家红娃子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这么多年的帮助与关心,还请一如继往地关心和帮助。”山椿拉着梅红给大家敬酒,心里也很真诚的感谢着大家。
“呵,呵,我们这一帮子,现在就看樊总和卉总两个开夫妻店的能不能和你相比了,你可是我们这圈子里的成功人士哈。还望有发财之道,还得把我们也捎上。”文大说道。
“我啥成功哦,一事无成。”山椿谦虚地说。
“莫说那些没用的,这帮人论财力谁能比得你啊。”蒋毅也说。
“我说呢,我们山椿老弟还真心的不错,在黄莲那方稍有点岁数的人说起他,都是亲切和夸赞。他当初提出的策划,现在都实现了,成功了。说他是成功人士我觉得名符其实。就是钱吧,说是有好多,我不太相信。”韩光明以他在化佛老酒坊上班的身份分析道。
“哦,我晓得你要说他那文化传承事业,花费了很多钱。我们不说那个,他这十年开那啥叫春的服务部,你能说他没赚到钱?”文大反驳韩光明的说法。
这文大同学看得还很深刻,不过你不晓得吧,山椿吧赚钱,我梅红也能赚钱,我的房也炒得不错哦。梅红在心里暗暗地笑。
“我说,这些都别去说了,山椿能把黄莲乡的文化传承事业当做自己的追求来做,能做到今天的地步,就是成功。”李卓端起杯子扫过大家,停在山椿面前,意思是叫大家一起敬山椿在文化传承上的成功。
“革命尚未成功,还须努力,还须努力。”山椿见大家都端杯举着等自己,便和梅红一起举杯喝了。
“要说,我们这帮人,虽然山椿把当初的工作丢了,也没有一官半职,可他对自己追求的东西能坚持做下来,特别的不容易。向你学习。”张竹也敬山椿的酒,也是感谢山椿这么多年来的一直相帮相助。
“哦,张局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今天可是为李卓同学而聚哈。”山椿笑道,想着把酒往李卓身上引。
“我知道,我下一杯就敬他。”张竹和山椿喝了。
“对头,我们李卓同学在大西北工作几十年,那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哈。”山椿又怂恿道。
“哦,能喝多少?”文大看着李卓问,看他个儿不大,人瘦毛长,文文雅雅的,怕是没多少酒量吧。
“哦,不多,不多。早上起床半缸子,然后校园转一圈敲了起床钟回来,再半缸子。这是基础,天天必修课。”山椿揭着李卓酒底。
“啊,好大缸子?不会是我老家那大石水缸吧。”樊韵表情夸张地表演。
“不是石水缸,装酒的酒缸。不大,装满六两。”还是山椿代李桌回答。
“不会吧?”吴卉有些不相信,两个半缸子不是六两了吗。
“那是没办法的事儿,西北冷啊。当年坐着毛驴车进去,到了县城,黄沙把我一身的颜色都改变了。我是下年去的吧,到了那里天就冷了,我哪里见过那天气。冷得不行,就喝酒,一点工资全贡献给酒了。”李卓是不承认的承认了,不过,在这承认能喝之下,也是很苦,很难,很无奈的。
“喝酒,有菜没有呢?”张承莲问。
“没有啊,空口喝,空肚子装,就是要那酒造点热量御寒。”李卓淡定地说。
“哦,是太难太苦了。当年你咋过想到去那儿了呢。”张承莲问。
“这,是难,是苦。太难太苦了。寒冷是一回事儿,更难受的是缺水。一个学年下来,只有暑假时等学校领导不在,偷偷去学校的水窖里弄几瓢水来擦擦身子。”李卓一口呑下一杯酒幽幽地说。
“哦,那么缺水?”张承莲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愕。
“那是当然,真的很缺水,守着滔滔黄河水,却真的没水喝没水用。”李卓眼神深沉,仿佛在回想过去那艰难的岁月。
“那喝什么水?”樊诚一脸的不信。
“机关单位,百姓家中,都挖水窖,下雨天就收集雨水,冬天就收集雪水,储存着过一年吧。”李卓眼角泛着湿润的光。
“那多挖点窖吧,也不至于一年不洗澡。”樊诚气昂昂地说。
“雨量本来就小,下雨的次数又少,地全是黄沙地,一点也不蓄水,落地上全都渗透跑了,很难收集。要下大雨时才能把房前房后所有能跑地面的水归入窖中。”李卓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对这有深刻的体会。
“这样的水很脏吧,能喝吗?”樊诚皱着眉头。
“渴了,什么水都能喝的下。举个例说吧,下村里去,口渴了,老百姓用瓢在他地窖里把漂浮着羊屎牛粪的水舀一瓢儿给你喝,就很不错了。你不喝吗?你有选择和拒绝的条件吗?”李卓平淡的说着。
“哇,那也能喝,好脏。”张承莲这感觉有些恶心。
“别惊呀,这现象在那儿普遍,平常事。”李卓又呑下一杯酒。
“嘿,看来,我们李大校长喝酒不光是为卸寒哦,还是为杀菌和消毒吧。”文大听了,从医生的角度点评了一句。
“天啦,为啥呢,去那里?是我才活不下去呢。”张承莲说出了再坐每一个人的心思。
“唉,不是和大家一样吗。想跳出农门,想有一份工作呗。人,到了那个环境,就容不得你挑三捡四的吧。一切都是为了生活,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当年找个工作,整个城市户口,吃上国家粮这个梦想吧。有梦想,就得去践行,就得去付出,就得去承受。我们的出发点一样,我们的目标也一致,只是我们行进的道路不同而已。”李卓一口一杯的喝着,有人敬他喝,没有人敬就自己喝。
又是农门的悲崔,不过,已成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