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啊,居然能看见你个倔驴服输。”
命子啧然道:“怎样,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能够在这个年纪有如此成就,足以做我人宗之主。”
“这只是其一。”
相子缓声道:“术之极致,是其本事。
但宁愿术反迫身,仍要坚持维持大术,不崩散波及无辜,是胸怀苍生之心。
道门天人二宗,天宗求仙,人宗治世。
子房道主终结乱世,使天下归一,是以一时求万世。
姑浮不说三朝帝论,单单是开创文景大世之序幕,修生养息,使百里无鸡鸣的九州大地,再度炊烟袅袅,就已然是千古不朽之功绩。
做我人宗道主,术之基很重要,但前提是有背负以苍生为重之心。”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
医缓慢悠悠的说道:“以天下苍生为重,医治万民疾苦伤病。
这也是我医家之道。”
“祸福无门,觉险而避。”
卜算子朗声道:“天下算师,为人卜卦,只取卦金寥寥,宁窥天机而致五弊三缺,天下云游,孑然一身,仍愿力所能及,有缘之人,无憾无灾。”
命子扯了扯嘴角,你们三个个个都高尚,都以人为本,合着就我这个强调命格的命子不行呗?
可我这不是找到一个无格可拘之命的道主吗,只要让他做我人宗道主,以后慢慢研究,不就能从他身上找到症结所在,打破命格局限。
天下苍生,人人如龙,本命子这觉悟,这境界,不比你们高几个境界?
我这是让天下苍生解放的伟大事业!
命子愤愤不平,但此刻没有人在乎他这个早就一眼相中江离的命子。
独立潮头之上的江离,眼见四位诸子拱手,绷紧的心弦,终于松了些许。
这是一场赌。
其实如果江离选择以相人之术进行考核,固然会稳,但绝不可能有让四脉诸子心悦诚服的情况。
就算其他三位诸子因为子房,因为庄姑浮的原因会默认江离的存在。
可有什么,是在相子这个倔驴最引以为傲的相地之术上击败他更能展示自己的呢?
更别提如果不是相地之术,根本不可能有展示机会的仁心了。
四位诸子虽然嘴上说着以天下苍生为重,但若是江离没有展示出术之极致的相地之术,没有击败帝子彻的武道,最关键的是没有心猿怒吼,展示其心意。
怕是他就算是说出为生民立命来,也不过被评为口出狂言,狂妄自大吧。
当然,他也不是全无把握,就算没有九州无距的存在,他也笃信,自己的万川归海,至少是能让相子承认的。
毕竟,他的头顶,就是天江啊。
“四脉所共承,心悦而诚服。”
庄姑浮眉眼含笑,轻声道:“所以,是时候让贫道退位让贤了。”
退位让贤,将这至贵的道门人宗之主的位置拱手相让,庄姑浮本该不甘。
可一来,他拱手相让之人是他后半生的骄傲。
二来,十六年前,更重要的道门之主位置,他都已然让出,何况此时?
而当庄姑浮亲口说出这句话之后,再加上人宗四术四脉诸子的心悦诚服,就算没有正式的仪式,就算没有道门遍布天下的门人见证,江离也已然是实质上的新一代人宗之主了。
“帝子。”
帝子彻的护道之人身形浮现在目光暗淡的帝子彻身旁,缓声道:“这小子,已然成势了。
就算是陛下,也不会愿意得罪人宗的。”
帝子彻目光移动,淡声道:“难道本帝子就那么输不起吗?
既然输了,那就光明正大的赢回来。
器,与术....”
帝子彻知道他想说什么。诸子百家,三教九流。
除去佛门远在九州之外,这些道统,整整主宰了先玄诸侯乱战的九州大地千百年。
道门作为其中最古老的的传承,哪怕只是人宗的顶端,就能有四位诸子。
更何况,天下医者,风水相师,卜师,卦师,算师,命师,都以人宗门下自居。
还有不求仙道渺渺,求人道茫茫的人宗入世道观。
要知道,道门如今虽不以国教为名,但已有国教之实。
于城中建立的人宗道观,千门万户,远胜星罗棋布于深山之中的天宗道观,其中道众数以十万计。
如此权势,未必就输给那大离大帝几分,若是能够再胜天人之争,成为整个道门之主。
文帝姑浮,景帝天命,谁是谁的手中棋?
一介草民击败帝子彻,是僭越,但人宗之主,就是一桩美谈。
僭越者死,美谈自当流传。
“天下医者,风水相师,卜师,卦师,算师,命师,这些扎根于大离最低处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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