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欲穿的急切中总算是渐渐暗了下来。
杏儿带着宫娥们按时送来了晚膳。白芑拦住杏儿,语带娇嗔:“杏儿姐,能否给我一壶酒呢?越烈越好。”
杏儿本要开口拒绝,白芑立刻接着说道:“你们皇子殿下可没有说不许我饮酒。你看我在这里又出不去,喝点酒可以解解烦,你说是吗?”
听了白芑的话,杏儿略微思索后便点点头:“那请姑娘稍等片刻。”
不多时,杏儿便拿着一壶酒来到房内。白芑抽抽鼻尖,深深呼吸了一下:“果然好酒!”
放下酒后,杏儿作了个揖:“姑娘请慢用。”说着便要向门外退去,白芑突然从怀里变出一朵蓝色的花,快速递到杏儿面前:“送你的,杏儿姐,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淡雅的花香轻轻飘入杏儿鼻内,好香。
“好看吗?今天在温泉内见到的,觉得和你很配,便顺手摘来送给你。”
杏儿快速向后退了一步,并未接过花朵:“谢姑娘好意。”
果然不要,白芑微微笑着倾身上前,折断了花朵的长茎,轻轻把盛开的鲜花别在杏儿耳畔的发丝上:“真好看!”
慌乱的杏儿虽然不敢接下这朵花,但也不好当着白芑的面从头上拿掉。就这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地站在原地。
白芑见她这般急促的模样,悄然一笑,顺势拿过酒瓶,倒了杯酒递到她的面前:“来,敬你一杯。”
“万万不敢。”杏儿急忙摆手拒绝。
“杏儿姐,看在我今日为你摘花的份上就陪我饮一杯酒都不成吗?”
杏儿为难地摇头道:”谢谢姑娘的美意。我们不能饮酒。“
白芑一边哈哈笑着缓解气氛,一边挽过杏儿的手臂:“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不如你就象征性地泯一口。不然我真的要伤心了。”
看着白芑纯真的笑脸,杏儿真是左右为难。
“来啦,就一小口。”白芑递上酒杯。
杏儿本就是位性格柔软的女子,加上此刻屋内温暖的氛围,耳边传来淡淡的花香,以及白芑劝酒的声音,竟让她不自觉地接过了酒杯,一杯酒而已,应该是没事的。于是一饮而尽,接着瞬间倾倒。
白芑笑着扶住了倒在她身上的杏儿:“得罪了,杏儿姐。”
那朵妖异的蓝花是在御汤谷内所取。它的名字叫“流乔”,在某些山里也算是常见,花身有淡淡的清香,本身这些香气也是无毒的,但如若闻此花香再饮下烈酒,便会瞬间晕厥。关键是这个世间应该没什么人知道它竟有此奇效。所以白芑本打算献歌之时向斟旭送上此花,再找机会骗他饮下烈酒,便可以把他当做人质逃出光明宫。谁知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只能临时改变计划,把这朵花用在杏儿身上了。
过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杏儿”埋着头匆忙从机甲人身边走过,径直向花园内而去。
房间内,整桌可口的饭菜并未动过分毫,已经开始变得冰凉,失去了原来的口感。穿着淡黄华服的女子侧身躺在床榻之上,面容朝里,似在沉睡。四面烛火摇曳,照亮整间屋子。
“叩叩叩——”沉着的敲门之声响起,斟旭本欲直接推门而入,突然想起今早的对话便把推门的手掌之势换成了指节敲了敲房门。
许久,屋内毫无动静。斟旭不禁皱了皱眉头又叩了叩门,依然悄无声息。
他心中一紧啪地大力推门而入,眼神快速扫视全屋。桌上未动的饭菜以及床上和衣而卧的女子侧身全都尽收眼底。
不对,他大跨步走向床沿,毫不犹豫地把床上女子的身体掰转了过来,杏儿怎么穿着这件衣服躺在这里!看着呼吸匀称正在熟睡的小宫娥,斟旭心头之火直窜上来:“来人,给我追!”
只见他大步流星冲出了屋子,整个花园乃止整座千金阁瞬间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紧接着人马不断扩大到整座光明宫。宫内人心惶惶不知道那位一向温和的皇子殿下为何大动干戈。不过很快便有消息散出,大家私底下议论得相当热闹,据说这皇子殿下是在寻找他宫内走失的宫娥。传言就像风似地快速席卷了整座宫殿,这位未曾婚配的焦梧国皇子原来是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娥魂牵梦萦,不能自拔。于是一夜之间碎了多少女子的心,如若这些破碎的心片连在一起足以绕完整个焦梧国。
光明宫的虚天道观高廊之上,清冷的月色拉长了两个幽暗的影子。他们看着无数宫灯如星光颤动在各个角落,把这座象征着皇权的宫宇点缀得生动而有趣起来,不禁冷笑着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说他真的是在找宫娥吗?”
“有什么关系吗?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不属于他了。”
“哈哈哈——”女子清脆且充满欲望地笑声盖过了呼呼风声,向四处灌去。光明宫,颠覆历史的时刻就快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