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月的夜幕更加的漆黑,篝火熊熊的燃烧,可是大火烧过之后,就只剩下灰烬了。北风呼呼的咆哮,凄切的哀奏着死亡的悲歌,塔娜多的死因即将揭开。“这是怎么回事?”洛火阿娃不解的问道。
“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祖父,还没有来的及告诉我九炫涟漪剑法的秘密时,就突然猝死。塔娜多的父亲为了让我娶她那残花败柳的女儿,用这个秘密跟我作条件,我才不得已娶了那个贱人。”
有人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一世精明,功于心计的达鼓,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言多有失,说出了太多的秘密。
“这是我族口耳相传的秘密,塔娜多的父亲怎么会知道?”洛火阿娃追问道,毕竟他知道的太少。
“这九炫涟漪剑法本是我们和哲赫族共有的,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们的祖先与哲赫族的祖先,在山上打猎时,发现了一个山洞,那里不但有大量的珠宝,还有这举世无双的剑法,后来我们的祖先用这山洞里的金银珠宝,分别创立了巫神蛊族,和哲赫部落。后来只因哲赫族人才凋零,不得不依附于我族,将他们那一半九炫涟漪剑法交了出来,这才成为我族独有的剑谱,可是这其中的秘密,哲赫族的首领是知道的。我若早知道,即便是知道这个秘密也练不成剑法,根本不会娶塔娜多,更不会去养他和汉人所生的野种。”每每提到塔娜多,达鼓的语气就多了几分怨恨。
“那个汉人是谁?”年少的洛火阿娃问着钟步凡想知道事情。
“听说他是一个剑客,原本塔娜多的父亲,想通过招赘的方式,振兴哲赫部的,可惜那个汉人不愿意留在哲赫族,做一个平凡的部落首领,而是选择了离开,他走了以后,塔娜多才发现怀了孕。这还真是悲哀啊。”达鼓说的时候,很是不屑,可是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被钟步凡记在了心里。
“原来如此,既然塔娜多已死,那您为何还留着錾迪内?”亲生父子间的对话就是这样,口无遮拦,肆无忌惮,却不知隔墙有耳。
达鼓回答道:“因为我杀了塔娜多,引起了哲赫族的怀疑,恰逢这三年以来粮食的收成锐减,我们得靠哲赫族的贡品补给,未免哲赫族叛乱,不得不留着那个野种。不过现在好了,你已经登上首领之位,风调雨顺,不再依赖哲赫族的贡品了,你尽快找个借口解决了他吧。”
洛火阿娃点了点头,道:“孩儿明白怎么做了,要杀了錾迪内有很多种方法,随便一个,就能解决了他。可是塔娜多不是病死的吗?”洛火阿娃的这一问,无异于将自己和他的父亲置于死地。
“她是被我勒死的,活活勒死的,她死的时候喘息个不停,嘴里还念着她之前的那个汉族男人的名字,她到死都忘不了那个野种的父亲,叫钟什么。”达鼓说的时候先是有几分报仇雪恨的痛快,进而是一脸的不屑。可他不知道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他所能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了。
听到此处,钟步凡双臂青筋密布,仿佛每快肌肉,每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带着复仇的决心,无穷的力量即将挥射而出,突然得知亡母死因,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将他全部的内力喷发出来,只听“刺啦”一声闷响,黑色的围帐被撕成两半,一道黑暗的、弑血的、杀戮的身影从围帐下窜了出来。钟步凡纵身一跃,一剑刺入达鼓的心脏,达鼓口吐污血,将他胸前的纯白象牙项链染得腥红。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前的人,一口气没提上来,跪倒在地,死了。
拔剑而出,一招后剑回返,剑已划破洛火阿娃的喉咙,不费吹灰之力,洛火阿娃应声倒地,也死了,洛火阿娃死的时候瞪大了双眼,惊恐地张着嘴巴,似乎想要喊什么人,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出招,也没来得及喊出口,便已成了死尸,而钟步凡,却连头也没有回过来。
乌金巨蟒盘旋而出,飞快的缠绕在钟步凡的身上,与钟步凡扭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道让钟步凡心生恐惧,他被蛇绑的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危急关头,复仇以及战胜一切,取得绝世剑法的信念打败了恐惧。
袖间的匕首滑了下来,一个脚尖足力飞射,不偏不倚,正中七寸之位。蛇头在空中剧烈的摇晃着,发出“呲呲”的叫声,最终渐渐松了力道,倒下了。钟步凡立即用剑将蛇的腹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一个黑匣子从血肉模糊的蛇腹中掉了出来。用剑挑起乌黑血腥的匣子,在黑色的帐布下左右扭蹭,拾起匣子,藏匿在腰间。祭坛的篝火发出刺目的光,钟步凡一个斜剑横劈,将整坛火焰打飞,烈火犹如火蛇般吐着信子,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不一会儿就浓烟四起,将这里的一切化为灰烬。当然也包括巫神蛊的秘密。钟步凡夺门而,从此浪迹江湖,自命名钟步凡,以剑为伴,以剑为痴。
回忆是把伤人的刀,即便过去那么多年,钟步凡回忆起少年往事,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目露寒光,他拳头握的很紧,仿佛是要再杀一次仇人,为母报仇一般。
看到尘封了几十年的九炫涟漪剑法,他又陷入了沉思,这剑法是万万不能让自己的两个男徒儿知道的。
因为他害怕他那嫉恶如仇的、性格刚烈的大徒儿连天雄,会因此化去内力,一定要修炼这九炫涟漪剑法。也担心那心思缜密,城府阴沉的二弟子慕容至尊,他是定不会自废武功的,很可能不顾警告,直接修炼这剑法,再或者为这九炫涟漪剑法生出什么祸患来。如此一来,独孤门岂不亡矣。苦心多年栽培的贤徒,怎能让他们冒险牺牲呢?
突然一个诡异的念头闪了出来: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