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番体己话,才勉强打起精神,她看着周令闻。
与她的落魄不同,如今的周令闻比之之前更多一分贵气与自信——这是春风得意之状。
怀宁郡主想起自己丧父之事,心中酸涩之余,又真心说道:“不说我了,尽是颓丧话。还未来得及恭喜你得以出入兴庆宫,想来你也快要如愿以偿了吧。”
“这叫什么话。”周令闻反驳,“还三年呢。再说了,什么叫说你便尽是颓丧之话?既知颓丧,便更应振作,如今康王虽然已经袭爵,但是毕竟年幼,偌大的王府太妃一个人忙前忙后,你做女儿的,岂能见她如此辛劳?”
但不管周令闻怎么说,她周身显现的得意之气是掩盖不住的。这并不是炫耀,而是春风得意所带来的天成之气。
怀宁郡主笑了笑,并不再多话,她端了一杯茶给周令闻,周令闻喝了口茶,没一会儿,却忽而脸色煞白了起来。
“三娘——三娘你怎么了?”怀宁郡主拧眉惊呼。
周令闻的丫鬟连忙扶着周令闻,周令闻捂着肚子,细汗布满额头,“肚子,我的肚子……”
“大夫,快去请大夫过来。你们几个,赶快将三娘子扶到偏房。在差人去叫阿娘与周夫人过来。”怀宁郡主一边吩咐,一边周令闻去请了大夫。
说是只请康王妃与周夫人,但是是则是几乎所有的女眷都赶了过来。
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毕竟康王葬礼办的很大,来的贵人极多,以防万一,康王妃还是提前请好了大夫在康王府上,以备不时之需。
大夫搭脉之后就变了脸色,他面色惊慌而又犹豫,双唇嗫嚅却又不敢言语。
一旁的一位夫人是个急性子,忙问道:“太医,这周家娘子是怎么了?怎么一股子血腥气?”
谁不知道周令闻是太后选好了要给圣上做妃子的,虽然不知道太后为什么放着周令望这个嫡女不选,而选了周令闻这个庶女。但是周家女子,嫡女和庶女区别也没那么大。
“周三娘子,似是小产。”大夫说完这话,当即就低下头去。
周令闻脸色一白,血色尽退。她低下头去,慌忙遮掩住目光中的惶恐。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可能怀孕的。明明每一次行欢之后,她都有喝避子汤。圣上如今还在守孝,她是疯了才会怀孕。
可是,可是太医也说过,那药也不是一定能避孕,有时候也会有漏网之鱼。
不可以是小产,绝对不可以,不然她就死定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着周夫人。
周夫人面色不善,转过头去看着大夫,又笑的温和,目光却是锐利,“三娘如今还云英未嫁,如何能小产?大夫不妨再诊一次,免得平白无故的,污了我们家女儿的清白。”
“周夫人。”鸿胪寺卿的继妻张夫人站了出来,她微微一笑,“民间郎中,或许有学艺不精的时候,他的话或许并不可靠。妾身外祖家三代太医,妾身狂悖,也勉强称一句‘医术高明’,不如由妾身来替三娘子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