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罢了,叫他去正厅吧。”詹歧睿说完,就换好了衣服,赶去了正厅。
这是孟颂延第一次见詹歧睿,却不是詹歧睿第一次见孟颂延。孟颂延每年过年都会在族中讲学。托妻子的福,他也有机会进去听讲。只是孟公事忙,每次讲学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去,他甚至没有机会去向他请教。
见到孟颂延,他赶忙行了一礼,“学生见过太傅。”
孟颂延摆了摆手,“你今日上门,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
经孟颂延一提醒,詹歧睿顿时歇下了心中的种种心思,眼中的敬慕也被肃然取代,他呈上了食盒,当着孟颂延的面掰开了糕点。
孟颂延不由得皱眉,没有明白詹歧睿这是在做什么,直到看到糕点之中落下两张纸条之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尤其是在看到第二张纸条的时候。
作为本次考试的主考官,他比任何人清楚这纸条上的内容,他惊讶的看着詹歧睿,“这是哪里来的?”
詹歧睿见孟颂延的表情,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抿了抿嘴,“学生今日在袁记食肆用饭,有人拎着这个食盒就找上了学生……”
他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说道:“学生知道兹事体大,不敢妄为,只得先稳住那人,买下了考题。再次之后,便着急来见了太傅,还请太傅看看,这是否就是本次科考的考题?”
孟颂延目光凝重,他看着纸条上的字,又看着詹歧睿,眼中多了分敬意,他叹息道:“正是。”
詹歧睿入京之后的种种,他都有所耳闻,有才华也有谋略,可惜失于急躁,太过于的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一不小心,就容易养成顾凌虚那样的性子。如今看来,他要比顾凌虚有分寸的多。
詹歧睿大惊失色,“那该怎么办?詹某不才,也自诩小有声名,这人卖考题都卖到詹某门下,可见考题流传已广,不知可否还有备用的考题?”
“有。”
“那就好。”詹歧睿松了口气。
“只是考题能够泄露出去一份,又怎知第二份不曾泄露呢?”孟颂延神色严肃。手能伸到考题上面的人不多,那人既然能够拿到原用的考题,又怎知不能拿到备用的考题?
看过考题的人不多,他算一个,圣上算一个。而后考题便密封了起来,再无人动过。
若是有哪个副考官动过考题,可能性也不大,考题皆是密封,一旦有人动过,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泄露考题的人,不大可能是那些副考官。那就只有自己和圣上。
自己是不曾泄露过考题的,至于圣上,那怎么可能?
不对,管知……
孟颂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扫视着詹歧睿,詹歧睿入京之后便风头无二,售卖考题之人怎么可能让手下的人不长眼送到他跟前去。
如今这样的情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要借詹歧睿的手,将消息送到他的跟前。
说不定就是策臣发现了什么,而又不好传递消息,才选了这么一个法子。
“那该如何是好?”詹歧睿原本放下的心在此悬起。他的目光落在那道足矣代表整个仕林的的身影上,眼中充斥着担忧,若是如此,岂非只能推迟会试?